这世间的所有人都是按照命数规定的规矩摇摆而行,到头来终究会落在预设的轨线上。
这是写定的命运,无法改变的命运,是人生来就写好的命理。
多年的试验下来告诉她命理不可违背,所打破的现在总要用将来代为偿还。
博古斋一左一右有两棵梨树,大抵是昨夜淅淅沥沥落了雨,门前的青石子路很湿,泥泞嵌揉进了不少微红的梨花花瓣。
院落墙上藤蔓垂落,泛起清浅碧色,到夏天便是满墙郁郁葱葱的紫藤花帘。
人人都道她的养父母对她极尽宠爱,证据便是种下了四面紫藤……可殊不知她原本不爱紫藤,但她少女时期第一幅在画坛之中崭露头角的化作,却是零落雕零的紫滕花。
似乎是她还没有到现在窥探天命的年纪,便已经对她的天命有了冥冥的感应。方昕苒收回目光,进了博古斋,映入眼帘的便是放在厅子里的巨大纸盒包裹上。
有几个工人很快上前架好梯子,费了好一番手脚才将包裹打开,卸掉保护用的海绵垫布,在一阵惊呼声和冷气声中,一个金灿灿的鸟笼赫然映入眼帘。
“弄这么大的模具可不容易。你这花了多少”景疏走上前好奇地打量着,虽然榕城上层圈子里极为崇尚奢华,动辄就能看见贵妇小姐们戴着各种名贵私人订制珠宝生怕不被人注意,可这么大的金制品也不常见,这简直比得上景疏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大小,往里面住个人都绰绰有馀。
“无所谓多少,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我总觉得你在考虑一些很危险的事情,过几天的晚宴我记得你还给黎家发了请柬,你就不怕黎家那个小的和方寻枝相认那个小的看方寻枝的目光可不清白。”
“黎苏么她们是朋友,我知道。”
景疏见方昕苒没有理解自己的暗示,叹声气,并没有继续再提她担心的种种可能。
*
黎苏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蓝眼睛猫咪,隔着玻璃门后打量着正在给一只刚洗过澡的狸花猫吹风的女人,女人穿着浅色系的休闲衫,眉眼温柔,长身玉立,纤细修长的手指碰过狸花猫湿漉漉的绒毛,熟练地给它烘干。
她记起还在大学时候,方寻枝曾经救下过一只黑猫,有着雪白的手套,是在大学门口一个雪夜里捡到的,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腿,在方寻枝怀中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后来两人将小黑猫送去检查,检查结果不容乐观,最后来小黑猫还是在方寻枝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时候方寻枝只是轻叹一声要是这里能有一家流浪猫救助站就好了,可是方寻枝没有钱,黎苏也没有,那时候的黎苏还处於和黎家断绝关系的阶段。
这家救助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起来的,并没有大肆宣传,很多榕城土生土长的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创办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出於同情心开创了这间专门救助流浪动物的救助站并为其找领养人。如果没有领养人,便由救助站代为养老送终。在这里各项基础设施配备齐全到了称得上豪华的程度,与其说是救助站,倒不如是一间流浪动物的天堂。
救助站的资金来源据说是来自社会的捐赠,可这样完善的设施,零散的捐赠明显达不到如此规模。背后定然有一个稳定的投资方来维持救助站的运转。黎苏想不出这个人是谁,不过这些在她面前并不重要。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方寻枝就足够了。
虽然她动用人力去查过眼前这个和方寻枝相貌一模一样之人的背景,这人出生在海市,是目前签约天苑音集团的一名配音演员,各种履历都可查,但绝大多数只是笼统记在档案上的名字,到去年二月的时候面前这人的履历才突然清晰起来。
许是借尸还魂,许是突然出现在人间。
黎苏拦下了一个猫咪保育员,问她知不知道里面的义工是什么时候过来帮忙的。
“一个月前谢谢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们之间是情侣关系么”保育员好奇地看看黎苏,又看了一眼里面的方寻枝。
“不,不是。”黎苏连忙矢口否认。
可是保育员总感觉这个人看里面那位的目光就像看失散多年的前女友一样,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年轻人之间的事还要年轻人来解决。
方寻枝在给狸花猫梳毛时候,感觉到玻璃墙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擡了擡头,神色轻微变了变。
就在这一变的瞬间,被黎苏完全捕捉。
黎苏在确定自己心中想法,是在方寻枝死后三个月时候,尽管她知道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