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级的人换去利益……
而现在方昕苒自身便身居高位,曾经意欲对她亵玩之人无不匍匐在她的王座之下,只求能得她垂怜。
想到这方寻枝有些不是滋味了,如今方昕苒对她进行的引诱,大概是方昕苒最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候方昕苒无法自主,只能被一步步强行灌输洗脑如何的姿态才能讨人欢心,如何的卑躬屈膝才能惹人垂怜,如何的风情妩媚才能诱人对她产生欲望,稍微行为出错就要被责罚辱骂……这对於一个正常人来说,大概屈辱到恨不得立即去死。
“睡觉吧。”她轻叹一声,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我不走,不过你别做什么小动作。”
方昕苒如蒙大赦一样,很快在她身边躺好,乖巧得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刚刚那竭力魅惑她的人。
可方昕苒脸上泪痕犹在,这样温顺安静之时,越发让人升起了想要摧残她的欲念。
方寻枝竭力压下心底的晦暗不明,替方昕苒盖好被子,自己拉灭了灯,也在一旁躺下,双手平放在小腹上,任由一腔心事激荡起伏,终归平覆。
*
许是前一夜太过劳累的缘故,方寻枝睡到九点多才醒,她正惊讶於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天光唤醒,当她揉着眼睛起身时,见方昕苒已经坐在她面前,为她挡住了从窗子照进来的日光。
见她醒了,方昕苒连忙放下手中的纸笔,柔声问她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在房间里还是在外面吃。
得到在外面的回答后,方昕苒按铃吩咐管家。方寻枝借用方昕苒的卫生间洗漱,不知道是不是方昕苒的安排,洗漱台上摆放着一份还没拆封的全新洗漱用品。方寻枝洗漱出来,刚好看见外间的方昕苒坐在镜前,对着镜子将长发盘起,纤白的手腕翻转,用一根镶银木簪牢牢固定,和暖的春光映在她的脸庞,越发活色生香。
方寻枝不得不承认,这一幕确实有些惊艳到她。
方昕苒时常给她一种阴郁残缺的感觉,就像是碎了一地的水晶,或是嵌在血色荆棘的藤蔓,由於过往的经历痕迹,这样的底色在方昕苒话语和行为间无法掩藏。方寻枝轻易便能从她的细枝末节捕捉到方昕苒的极度压抑。
曾经的她愿意对方昕苒进行疗愈,以弥补并不是被她招致而来但与她有着脱不开关系的创伤。
可现在不行。
方寻枝移开目光,将方昕苒抱上了轮椅,推着她上了三楼露台,莹润的白玉石桌上铺着斜纹桌布,上面对放着两份餐具,水晶摆台上整齐罗列着各类莓果坚果,下面一层用各色小盘装着糖和果酱,作为佐餐。
从露台望下去,将水色湖光收於眼底,别院掩映在层层叠叠林间,隐隐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古色古香的小院,方寻枝认得出这是博古斋。
想到博古斋便难免想起那一个金笼,又不可避免地去回想在金笼之中的种种,方寻枝连忙收敛心神,正襟危坐。
“和你一起吃一次早饭并不容易,不弄得正式一点,反而没什么仪式感。”
方昕苒慢条斯理地夹起烤制刚刚好的切片面包,递到方寻枝的盘子里,她素白的指尖抚过方寻枝的手腕,一触即分,那略微粗糙的质感划过,似偶然但更像刻意。
“之前似乎没发现你有什么仪式感。”
“之前么之前我是我,我非我,如今我只是我。”方昕苒缓缓舀了一勺粥,细细咀嚼,似乎以粥的热气掩盖她眼底再度勾抹弥漫的艳色。
言外之意,她现在别无它想,唯独只想留住方寻枝,再不可轻易抛弃。
对於这样的回答,方寻枝没有多少意外。这是很正常的,在知晓她不过只是世界运转的一颗齿轮后,她也想过她和一颗齿轮的区别……只不过她似乎有隐秘的反叛心理,她不愿意成为一颗齿轮。
不仅不想要成为齿轮,还妄图左右整个剧情的运转。
自然她也为自己这样的行为付出了代价,需要靠着方昕苒才能挡下灾厄,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
“枝枝,我下周有一场手术要做。”方昕苒继续说, “这场手术会改善我的凝血障碍,只有做了这个手术,我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方寻枝放下手中的吐司,看向方昕苒,只觉心头的弦猛然被拨动了一下,几乎崩断。
“如果手术失败,你有可能……”
“可能会需要截肢保命,可能失灵的部位增加,不过死亡的风险不大。你放心。”
“别往不好的地方想。”方寻枝避开了方昕苒的目光,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