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判若两人,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没人敢认在生意场上那个蛇蝎美人便是被当做交际花名媛培养的方家养女。
卸了妆,她坐上景疏的车前去医院看望方昕苒。方昕苒的手术结果不好不坏,医生只给了她半小时时间的探视。
“景疏都告诉我了,谢谢你。”
方昕苒拿起床头一颗饱满泛着光泽的砂糖橘,苍白手背上的针管痕迹让人触目。方寻枝接过了水果,一面擡头看着营养液: “现在医生允许你吃东西了”
“不允许啊,给你准备的。”方昕苒眨了眨眼睛, “半个小时的义务期,我们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对不对”
现在的方昕苒虽然不至於一出血便流血不止到失血过多的程度,可谁也不知道她的病会什么时候再度覆发,因而方昕苒原本预计想要接受的治疗双腿残疾的手术便就此搁浅。
“那天的事情,我应该向你道歉,我对你实在有些粗暴,是我的问题。”
“其实不用道歉的,枝枝对我的一切就用那句老话来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况且我也没想到,枝枝的信息素会这么喜欢我……”
方寻枝的脸一下子红了,事后她看过那一条床单,种种褶皱痕迹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况且方昕苒的本意是救她,还是救她……
尴尬之下她剥开手中的砂糖橘,甘甜的汁水流转在唇齿之间,可这并没有缓解她的紧张局促,那夜的片段似乎又在眼前浮现,挥之不散。
此后的几天,方寻枝会按时探视方昕苒,起先对她汇报一些扮演她时候的事情,然后进而随便聊些闲话。方昕苒每每都会准备足够的点心水果,招待她吃下去,以免冷场。
在她吃糕点时候,她能感觉到方昕苒温柔的目光投落在她身上,可当她顺着方昕苒的目光看过去时,方昕苒又很快慌张地躲避着,刻意不去与她的目光相接。
方寻枝觉得自己心头被种了一根小刺,涩楚得她说不出话来。
是继续做抵抗的挣扎还是就此沈沦归於黑渊
方寻枝觉得她应该和方昕苒彻底推心置腹谈一下,关於她和方昕苒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朴素的理念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方昕苒负相应的责任。
“我应该对你负责,不过还是除了我们之间发生感情,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其实我没说非要枝枝负责,我以为我这样承受这些,枝枝会喜闻乐见。”方昕苒擡着头,睫毛颤啊颤,勉强掩盖眼底的晶莹,方寻枝心头火气蹭一下被这一句话点燃,她有种想抓住这个女人衣领把话讲明白的冲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让一个人自我残损来达到目的,她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对人进行报覆。方昕苒为什么还觉得她是想看她把自己折腾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在方昕苒心中就是那样卑劣不堪么
方寻枝克制冲动的起伏眸光映落方昕苒眼底,难言的兴奋感在方昕苒心底弥漫,就像是打进了什么兴奋剂。她心中默默祈祷方寻枝不要停下,就像这样,愤怒到冲动,再在她身上弄出些痕迹或者破损来。
她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卑鄙,但这又不是她第一天这样了,她本就是这样卑鄙无耻活在暗夜深渊之中的人啊。
“难道枝枝不喜欢这样么我之前把枝枝折磨得那样惨,枝枝因为我吃了很多苦。枝枝恨我,喜欢看我狼狈是应该的,枝枝不用觉得这样过意不去。枝枝也应该有自己的私心吧”
一滴泪水顺着方昕苒的眼角滑落而下,肤若凝脂,唇似丹朱,恍若天生的尤物,落泪委屈的样子越发风情万种,声音透着蛊惑的意味,只悄悄地倾说给方寻枝听。
病房门外传来一声轻咳,暗示着时间已经到了。
方昕苒骤然和方寻枝分开,她擦掉眼角的泪水,眨眼之间又恢覆了在人前的幽冷,仿佛刺猬竖起了坚硬的刺,抵御戒备着一切外来攻击。
方寻枝垂下手,不置一词,沈默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