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医气得胡须都跟着抖了抖。
“你说这些人也是可笑,明明缺不得银子,却又口口声声说商人低贱,若是没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许知意取了银果和两颗雪莲子,碾碎,洒进药罐里。
祁西洲眼皮跳了跳。
她这动作为什么看着这么别扭?
是了,像下毒,还是当着苦主的面。
脑海里莫名闪出句话。
大郎,喝药了!
“他们自诩清高,软饭硬吃还理直气壮,他们将事做绝,我就断了他们的财路!”
后宅磋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母亲精通医术,加之对许怀安失望透顶,绝不可能郁郁而终。
此事,另有隐情。
母亲自小就教她,要懂得藏拙和隐忍,万不可锋芒必露。
可惜,母亲和她,没一个有好下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热水备好,无白和松蓝动作轻柔地将祁西洲放在浴桶中。
许知意垂眸将药汁倒进去。
祁西洲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从前可是见过秦淮生?”
许知意身形微滞,拿针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
思忖良久,她点头,语气淡淡。
“有过两面之缘,王爷介意这事?”
祁西洲轻笑一声,“那他可是得罪过你?本王觉着你对他有很大的敌意。”
许知意想着她马上就要嫁给祁西洲了,有些事若偷偷瞒着,反而显得她心虚。
她落落大方地坦言。
“我与他乃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关系!”
银针落在第一个穴位上,祁西洲身体微微晃了晃。
他没再问,以后也不会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若要人手,告诉本王一声即可。”
“好。”
许知意应得干脆,祁西洲嘴角翘得按都按不下去。
夫妇一体,原就不该客套,那样显得太生分。
许知意自是不知这一会的功夫,他竟已想了这么多,只是轻声提醒了一句。
“接下来会很疼,我需要您告诉我感受,故而无法给您止痛的药。”
祁西洲微阖眼,“好。”
共十针,一针比一针疼,刺入的穴位皆是最凶险之处,看得陈府医心惊肉跳。
可他一语未发,只是盯着许知意下针的手法。
许知意精神高度集中,额上覆了层细汗。
“王爷此刻可感觉在被虫蚁撕咬?小腹处可觉剧痛难忍?”
祁西洲颔首,额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着桶沿。
汗顺着他的脸颊落入水中,唇无血色。
“那个谁,你扶着王爷些,别让他滑进水里了。”
松蓝默默的蹲下,将快要支撑不住的祁西洲扶坐直。
虽然此刻气氛紧张,可无白那张严肃的脸上竟是染了几分笑模样。
松蓝似是感受到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结果,下一秒,许知意指了指无白。
“喂,你杵那做什么呢?还不过来搭把手!”
她还不满的对祁西洲吐槽。
“王爷身边的人都有点傻呼呼的。”
祁西洲扯了扯嘴角,因为疼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许知意将一旁的矮凳勾过来,坐下。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暗卫,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怪不得他们!”
祁西洲又痛又气,索性阖上眼。
回京一段时日了,他不良于行,很少出门,皮肤不似初见时那么黑,刀雕斧凿般的五官,俊朗非常。
许知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摸一把。
心里啧啧称奇,安王这身材可真是顶呱呱的棒!
宽肩窄腰大长腿!
祁西洲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爪子,眼中满是戏谑。
“许大姑娘如此迫不及待,不如早些嫁过来,到时本王一切都依你,如何?”
许知意怔愣半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几下,脸颊浮起红晕。
猛的将手抽回,水一下溅的到处都是。
无白和松蓝紧盯脚尖。
非礼勿视,非视勿听!
陈府医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一边慢吞吞的整理药箱,一边小声嘀咕。
“咦,我明明记得今天带了参片的,难道是记错了?”
祁西洲瞥一眼许知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