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丞相适时开口。
“陛下,臣倒有一个法子,您不妨先听听。”
皇帝扬手,“说。”
“陛下可张贴皇榜,让京中商贾与官员有钱出钱,有粮出粮,臣打算过几日在家中举宴,募捐所得,全部用来搭建粥棚。”
“如此一来,既可给陛下驳个好名声,又不必运用国库里的银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京中官员,不贪的能有几个?
水至清则无鱼!
皇帝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涉太广,查哪个都难。
可,若是他们愿意拿出银子用以赈灾,与皇帝共渡难关,此事就另当别论。
皇帝思忖半晌,强压住心中恼怒。
“行,此事就交给丞相来办!”
“太子,你这几日可有去瞧过安王?太医昨天回来说他的情况不太好。”
太子道,“回父皇,这几日儿臣与丞相忙得脚不沾地,连家都不曾回过,一会儿臣就去看看三弟。”
皇帝坐在龙案后,手里端着热茶,也不喝,眼睛也不知看向哪里。
“若真病重,朕会令许家大姑娘尽早与他完婚,冲一冲喜,说不定就好了呢。“
昨日太医说他药石无医,那就只能冲喜试试。
救回来自然好,救不回来,他这父皇也尽力了,百姓们到时自然无话可说。
至于许知意,据说就是养在深闺中不受宠的姑娘,性子绵软懦弱,与安王倒也合适。
安王若死了,正好有人替他守一辈子寡!
谁还敢说他这个皇帝凉薄?
他们离开时,恰巧江公公和几位太医回来了。
迎面碰上,江公公微不可查地朝何丞相摇了摇头。
宫墙被雨水冲刷得红艳艳,青石的甬道积了不少水。
宫人们顶着蓑衣,依旧浑身湿透。
见到他们,宫人们站去一边,恭敬行礼。
“见过太子,见过丞相。”
禁军也病倒了好多,轮值的这些看起来面色也不大好,一个个顶着黑眼圈,淋得如同落汤鸡。
皇帝听了几人的汇报,又问了江公公一些祁西洲的情况。
“回陛下,安王还未退烧,今日药都喂不进去了,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皇帝一脸严肃,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
“江公公,朕重新拟个旨,你再去许家跑一趟!”
雨大,昨夜许知意睡得倒是不错,一大早的悄悄回了梧桐院。
圣旨到时,她还在抄写佛经,脚下扔着揉成团的宣纸。
浮生打帘进来。
“大姑娘,宫里又来人了!说一定要您去了才能宣旨。”
许知意目光平静,拿过一旁的披风系在身上。
“果真被王爷猜中了。”
吴嬷嬷和浮生各举一把油纸伞,许知意的衣裳还是不免被淋到了雨水。
江公公亲自来,许怀安受宠若惊,围在他身边,谄媚的模样仿若一只巴儿狗。
身后传来靴子踩在水上的动静,江公公回头。
许知意今日着一袭湖蓝双绣罗裙,外系一件同色披风,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挽着。
神色淡漠,目光平静,与这许府格格不入。
许家全部跪下接旨。
这次圣旨相对上次就简单多了。
大意就是连日大雨,恐会影响大婚,故而着钦天监重新挑选了吉日。
与安王大婚定于三日后!
许知意在心中算了算,那一天,正好雨停。
双手接过圣旨,“小女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冲喜就冲喜,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吐槽归吐槽,银子还是要给的。
江公公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许怀安面色不虞,心疼自己刚飞了的一百两银票。
“知意,你娘如今还在病中,婚期这样仓促,怕是她有心也无力,但是,咱们家出的嫁妆不少,想来你嫁过去,王府也是没人敢小看你的,日后你要与安王好好过日子,也不可忘了许家,顺便也替你弟弟谋个好前程,可听明白了?”
许知意轻瞥他一眼。
“我娘早死了!父亲还请慎言!您若真想抬举林姨娘,不如让她为平妻,到时我定恭敬唤她一声母亲,至于许高远,呵呵,烂泥扶不上墙,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说罢,无视许怀安想要杀人的眼神,转身就走。
只要许怀安不开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