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丞相不着痕迹地朝四周看了看,果见有两位太医一直频频回头,目光中满是审视。
何丞相笑着道,“王......公子说的是,倒是本丞相一时想岔了,不知阁下会在京城逗留多久?”
许知意无奈地睇他一眼,心想着王公子这名头怕是逃不掉了,便也顺着丞相的话接了句。
“看心情吧,有可能三五日,也有可能两三月,我们这样的人,都是随心所欲的,说不准。”
何丞相心道,您还说得怪像那么回事的,若是自己不知情,怕也被这番说辞给骗到了。
他转头,朝着里间的郎中道。
“你们放心,这位王公子医术十分高超,本相也是偶然间与他相识,她既有把握,就一定会药到病除。”
几位郎中咳了几声,嗓子干哑地道了谢。
“多谢丞相大人,多谢王公子,老朽的身子也真是不中用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知意颔首,将已经写好的药方递到了风信手中。
“按方抓药!”
风信领命,却听许知意低声交代。
“在这期间不得假于他人之手,你盯紧了。”
风信懂了,这里面定还有她不明白的内情。
屋中确如何丞相所说,并未发现老鼠,方圆十里,也没发现鼠洞。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此次疫病并非天灾,乃是人为。
背后的人想搅乱京城,趁机做些什么。
许知意淡淡扫一眼随自己出来的何丞相。
“丞相说先前有人带头,吵着要入城,只是不知那人可有被单独看管起来?”
何丞相朝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有,可那人三缄其口,到现在也没问出背后主使,不管关多久,那人大抵也是不会说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人也一无所知,只是拿钱办事?”
何丞相低眉沉思了一会。
“是有这种可能,只是本相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民的要求,出只是想入城安家落户,又能掀起多大风波?
许知意也在不断回想着前世发生的种种。
当时京城是乱过一阵的,还有人说皇陵动荡不安,皆因帝王不仁所致。
除了皇位之争,不做他想。
可,谁会兜这么大个圈子?
太子位置稳固,又有丞相府这个强大的靠山,他根本无需做什么,只等皇帝百年之后,顺理成章继续这江山。
二皇子远在封地,虽被陛下急召入京,却也只是个没实权的皇子罢了。
至于祁西洲,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且已主动上交了兵权,不足为惧。
四皇子是个痴儿,听说连饥饱都不知,如何能谋划这一切?
实在是想不明白,许知意索性也不再为难自己。
“还是辛苦丞相多加留意,难民们流离失所,求的不过是能吃上一口饱饭,断没与朝廷作对的胆子。”
何丞相也是在心中将皇子们一一筛查。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几人皆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就算是二皇子,当年也是带着母妃自请去封地的,这几年更是韬光养晦,从未踏出过封地半步。
能有这本事的当属祁西洲,可他如今不良于行,又在隐龙卫的监视之下。
“本相知道了,会派人严加防范,探子来报,大批难民,最迟后日就会抵达京城。”
他压低了声音,示意许知意看向村外官兵。
“这些全是陛下派来的禁军!本相只怕到时一言不合,就会激发矛盾,局面就很难控。”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与一个女子讨论朝局,只是私心里认为许知意定能有番不同的见解。
许知意蹙眉。
活了两世,她也从没有得见天容的机会,只是从祁西洲嘴里了解了片面。
当今天子性子执拗,猜忌心重,并不十分在意百姓安危,只将心思放在如何开疆拓土上。
战事不断,边境不稳,百姓们叫苦不迭。
之前为了西番不再进犯平昭,答应了停战协议,后又将适龄的公主和亲过去。
西番倒是安稳了数载,只是听说老国主死了,他的儿子上位,不满现状,又开始蠢蠢欲动。
“丞相可了解西番国的现状?”
何丞相神情一滞,没想到许知意竟这么快就想到了西番。
“本相多少知道点,近前来,他们一直在征兵,但未有所动作,暂时也摸不清那位新国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