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裴北北和王副将几人到了宫门口,整理了一番仪容,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皇帝身边的小公公早早候着了,见着他们,恭敬地行了礼。“陛下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各位还请跟奴才来。”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边,小宫女们低眉垂眼的立于一边,模样恭顺。裴北北不自觉的挺直背脊,一脸骄傲。这份军功,可是她用双手打下来的,哪里是京城这些贵女们能比的?人尚未走远,小宫女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什么东西,也敢在宫里如此张扬。”“听说她可是安阳军中的唯一的女参将,眼高于顶实属正常。”“莫要忘了,这可是皇宫,瞧她那得意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公主呢!”有个粉衣小宫女捂着嘴,“皮肤粗糙还黑,会打仗有什么用,哪个男人肯娶这么丑的姑娘。”“可不,晚上不点灯,都找不到媳妇躺在哪,哈哈!”小公公肩膀不自觉的抖了抖,加快脚步。裴北北的脸这下是真的黑如万年锅底,一双眼阴沉沉的,回头,那些小宫女一哄而散。王副将见她这样,好心提醒了一句。“莫与这些下人一般见识,这里是皇宫,切不可意气用事。”裴北北眸色微冷,语气不善。“王副将还是管好自己吧!本参将用不着你来教训!”王副将拱拱手,“行,是我多管闲事了!”说罢,快走几步,跟上小公公。皇帝年近五十,许是国事繁忙,看着老态龙钟,一双眼也浑浊不堪,盯着谁都带着阴鸷。裴北北随王副将几人,恭敬跪倒在地。“安阳军参将裴北北,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直勾勾盯着裴北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这才虚抬了抬手。“起来吧,看座。”忙有小公公领着他们坐在一边的矮凳上。王副将几人记得祁西洲的叮嘱,凳子只敢坐一半,眼睛更是只敢落在陛下的脖颈之下。皇帝久久不语,不停翻看着手中的奏折。裴北北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开口。“陛下,我等有重要军情汇报!”皇帝身边的江公公怒喝一声。“大胆,陛下还没开口,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裴北北不屑的瞪了江公公一眼。一个阉人罢了,不过仗着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才敢对她如此不敬。皇帝摆摆手。“无妨,裴参将乃是女中豪杰,性格直率,就是这规矩,属实是差了点。”停顿了一会,又沉声开口。“你去皇后那要一个管事的嬷嬷来,日后就由她亲自教导裴参将规矩礼仪。”江公公领了命,经过裴北北身边时,几不可察地轻哼了一声。一个小小参将,也敢在皇帝的御书房出言不逊,以后可有的苦吃了。没一句重话,裴北北却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颤抖着身子,跪下。 “陛下,微臣口无遮拦,还请您莫放在心上。”皇帝眸子暗了暗,唇边带笑。“朕听说这个参将也是安王在北地临时封的,并未经过朝廷应允,便算不得朕的臣子。”王副将几人听得这话,也纷纷重新跪倒在地。皇帝原本是想利用一下裴北北,听说她住进安王府,一点也不安分,挑了不少事情出来。今日一见,这么无脑的人,连当枚棋子的资格也没有。皇帝有心想教训一下裴北北,只抬手让王副将几人起身。“朕手上有本奏折,说是此次安阳军大捷,都是倚仗王副将,此事可当真?”王副将跪得笔直,声如洪钟。“回陛下,此事......做不得假!”他恭恭敬敬的将之前就准备好的奏折双手奉上,高举于头顶。“还请陛下过目!这上面有几千安阳军的亲笔签名!”裴北北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副将,嘴唇翕动,袖中的手早就紧握成拳,微微发着抖。王副将跟在祁西洲身边最久,立的战功也最多,不差这一回。加上王副将喜欢她,所以裴北北才有恃无恐,提出了这个过分的要求。王副将一口答应,将此次的功劳全部归于她。为何?她无声地控诉王副将。可惜,王副将从头到尾,连个眼神也不曾给过她。此时的王副将,内心也是忐忑不安。果然一切都被安王猜中了,他说依当今陛下的性子,手中早就握有北地的奏报。若这次的战功让了,那就是欺君大罪,轻则掉脑袋,重则诛连九族。义气,可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良久,才听到上座的皇帝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