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筠已经有生气的迹象。
”不管两岁三岁我都应该叫你一声姐的吧?”刘婷轻轻一笑,”姐,本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正式一点的,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妈给我看过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刘婷真诚的夸赞,三两句寒暄之中找不到一丝令人不愉快的点。
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继母和亲女儿真实的关系吧?
温浅筠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视线定格在她们挽着的那双手上面一瞬,快速移开视线微笑道”谢谢,不过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你父亲和我母亲的婚宴上,那天我看到过你,也和你有过对视。”
父亲,母亲,她的称呼很官方,甚至开始有些冷淡。
她良好的修养俨然无法克制自己心口泛出的愠气,几缕柔软的碎发之下,眉尾凝结着寒霜。
”是吗?怎么会,那天你要是来了,怎么可能我没看到你呢。”刘婷很意外,甚至转头想要得到代玖岚的证实,”那天姐来了吗?不应该啊,来了不可能我没看到。”
代玖岚一下子就想起温浅筠站在台下,背影寂寥凄凉,她静静看着她们在台上举杯欢庆。
然后她都没有吃一点东西,送完新婚礼物就体贴的给予所有人体面而自己匆匆离开。
代玖岚轻笑了一声说,”她的位置不太明显,而且来了很快就走了,所以你们没有碰上。”
她和自己女儿的亲近程度都没有达到能带着她介绍给自己现任丈夫的程度,其实她也觉得有些窘迫,错开和温浅筠视线对视的可能,简短一句就带过。
温浅筠维持着体面的温和从容,实际上牵着谭叙已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忽略掉母亲的回答,她问刘婷,”来产检吗?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了。”
”七个月,今天就刚好七个月。\”代玖岚纠正。
温浅筠几乎立刻就想走了,沉下去的眸子蕴藏着涌动的情绪,”七个月已经到孕晚期了,那出行还是要小心一点。”
不过是隐藏情绪的一句无心关心的话,没想到刘婷接下来的话又一次挑战着温浅筠的理智。
”没事儿,我老公停车去了,妈今天也特意请假陪我来产检,我们都很小心的,谢谢姐。”
闻言,温浅筠脸上难得的浮现出强颜欢笑的表情。
在她的印象里,妈妈就是自由的,她有自己对生活的选择,所以哪怕一直都很渴望的母爱,她也用尽全力的尊重着母亲,给予彼此最大的体面。
可是怎么可以,她可以允许母亲不关注她,但不允许母亲如此不遗余力的用爱关心一个跟她自己的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儿。
没人能懂这个画面对于她的伤害性有多大,只是哪怕那么温柔包容的她,都在面对这个画面时顷刻间红了眼,强忍着酸涩,喃喃自语,”怀孕确实身边离不开人。”
可是她深夜发烧到四十度第二天参加运动会长跑在终点吐血进医院到了需要输血的程度,偷偷给她打电话希望她能回来陪陪她时,也只是得到敷衍浅淡的几句关心和一笔可观的医药费。
第一次,温浅筠觉得自己像一个乞丐一样。
即便这样也得不到施舍而来的爱,却被妈妈双手捧起送给别人。
她真该死,在三十多岁还在无端期盼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爱。
”温阿姨,我们走吧。”一直沉默着的谭叙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对于温浅筠来说简直是另一种炼狱,立刻离开才是及时止损。
温浅筠紧握着谭叙已的手,轻轻点头,”那你们先去吧,别耽误了时间,我们就先走了。”
寒暄还不算太尴尬的结束,温浅筠和谭叙已走的很慢,而身形稍高的谭叙已几乎是严严实实挡住了她们看向温浅筠的眼神,在她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阻隔剂。
走了没多远,温浅筠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仅仅的一段距离就好像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最后她只能坐到一边的石凳上。
谭叙已听到了,默不作声的蹲在她面前,学着温浅筠之前哄她高兴的语气,”温阿姨,以后你来医院,你去任何地方我都陪你。”
温阿姨才不是没人爱的。
石凳较矮,温浅筠坐着,而谭叙已蹲着和她视线平行。
单手撑着自己的膝盖,谭叙已试探的伸出手寻找温浅筠的位置。
素净如玉般的一只手在半空中停留一瞬,指尖不偏不倚触碰到温浅筠的鼻尖,细小绒毛的触感都被放大无数倍,画面美好如画。
谭叙已好似单膝跪地的动作,在自己的世界里,向温阿姨求了一次婚。
”就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