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走下来个穿貂皮的女人,看到地上的尸体突然尖叫起来——是皮革商的遗孀,她脖子上戴着的金项链,链坠正是皮革商当年没入账的那颗钻石。
“他答应过我的!”女人哭喊着,“只要除掉那些回来讨债的穷鬼,这镇子的钱就都是我们的!”
艾莉森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突然明白那些华丽的影子不是鬼怪,是被贪念养大的心魔。玛莎的嫌弃,汤姆的刻薄,皮革商遗孀的贪婪,说到底都是同一种东西——怕自己的好日子被更穷的人搅了,又怕比自己更富的人来抢。
卢卡斯把煮好的萝卜汤递过来,热气模糊了两人的眼镜片。“教堂的老神父今早托人捎信,说愿意帮我们证明当年的事。”他指了指远处,几个老人正往这边走,手里拿着泛黄的药单和汇款记录,“他们说,当年是玛莎故意传错话,把你寄给母亲的手术费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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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钟楼的裂缝照进来,落在艾莉森的破风衣上,竟透出点温暖的金边。她想起昨晚那些透明的影子,突然觉得它们或许不是消失了,是变成了此刻老人们眼里的光。
“汤快凉了。”卢卡斯碰了碰她的胳膊,“吃完我们去修引水渠吧,老木匠说愿意免费帮我们找工具。”
艾莉森舀了勺汤,萝卜的清甜混着烟火气滑进喉咙。她抬头时,看见汤姆被押上警车,玛莎蹲在地上哭,手里还攥着那件撕碎的红毛衣。远处的雪开始融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土地,像极了他们身上洗旧的衣衫,粗糙,却带着生的韧劲。
“你说,”艾莉森忽然笑了,“等水渠修好了,我们算不算……衣锦还乡?”
卢卡斯望着她沾着泥点的脸颊,认真点头:“算。你看,我们的破衣衫里,不是正裹着整个春天吗?”
钟楼的风把这句话送出去很远,惊起几只麻雀,掠过刚冒新芽的枝头。那些关于贫富的老话还在风里打转,只是这一次,听起来倒像是句温柔的提醒——重要的从不是穿什么回来,是带着怎样的心,走向怎样的明天。
引水渠的第一捧土被铁锹挖起来时,阳光正好漫过教堂的尖顶。老木匠颤巍巍地递来一把磨亮的锄头,木柄上还留着他父亲的刻痕:“这玩意儿,当年修镇口石桥时就用过,结实。”
艾莉森握着锄头的手顿了顿。她认出这木柄上的花纹,和父亲留在阁楼里的工具箱上的一模一样。五年前父亲临终前说“等你们回来,镇子该变个样了”,那时她只当是老人糊涂了的胡话。
“卢卡斯,你看!”她蹲下身扒开渠底的碎石,露出块生锈的铁皮,上面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引水渠·1953·全体镇民共建”。老木匠凑过来看了眼,突然抹起了眼泪:“这是我爹那辈人修的,后来被皮革商填了改仓库,他临死前还念叨着要重新挖开呢。”
玛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田埂上,手里捧着个布包。她的红毛衣缝补过了,袖口还歪歪扭扭地绣着朵小雏菊。“这里面是……当年藏起来的钱。”她把布包往艾莉森怀里塞,指尖抖得厉害,“我那时候是怕啊,怕你娘的病拖垮整个家,怕镇长儿子报复……”
布包里的钱不多,卷着几张泛黄的药单,上面的字迹是母亲的。艾莉森突然想起母亲总说“穷日子怕的不是苦,是心不齐”,原来母亲早就知道钱被藏了,只是没说破。
水渠挖到一半时,挖出个铁盒子。卢卡斯撬开生锈的锁,里面是堆儿童玩具:缺了腿的布娃娃,掉了漆的铁皮火车,还有本写满名字的笔记本。“是当年镇小学的东西。”老木匠指着笔记本,“皮革商把学校改成仓库时,孩子们偷偷藏在这里的。”
艾莉森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个稚嫩的签名:“艾莉森·2010”,旁边画着个歪脑袋的小女孩,牵着个男孩的手,背景是哗哗流淌的水渠。那是她十岁时画的,男孩是卢卡斯。
“晚上有怪事吗?”卢卡斯突然问。这几天夜里安安静静的,那些华丽的影子没再出现。
“大概是没什么可惦记的了。”艾莉森把布娃娃塞进卢卡斯口袋,“你看,玛莎今早给工地送了热粥,汤姆他娘来帮忙拾掇碎石子,连镇长都派人送来了水泥——他们把藏着的心思都掏出来了,影子自然就散了。”
水渠通水那天,全镇的人都来了。清澈的水流哗啦啦穿过渠沟,漫过干裂的土地,远处的菜园里,几株被冻蔫的青菜突然直起了腰。老神父站在渠边画十字,声音洪亮:“不是水救了镇子,是你们肯把破衣衫里的真心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