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屏后听见她讲:“大人只需回至营中于将士久处即可,一则他若是于营中动手将士必离心,二则大人也该早做打算这将人之心便是谋局首步,再过几日必会有人来此刺探大人心意,大人只需将反势推荐来人身上即可。”李嗣源将门客遣尽,对她道:“我不知妳到底想要什么,只是若事成,我会把我能给的都给妳。”记得当时改嫁之时,城中许多百姓皆言她无心,他们错了,她唯一的真心就是野心。此后经年,李嗣源多次险些身亡,第七年秋,李嗣源于河北成帝,她上言道:“此地不宜争谋,大人可先渡黄河入据开封西攻洛阳,大人放出去的探子回报京中郭从谦这几日也在动乱,此战怎么算也不会亏损。”他望着她的眼中有欣赏爱慕更有占有,不过那是他的事,她要尝一尝中间高位的滋味,这滩水谁都贪的。同光四年,我完成了我最后的外刺任务,于贝州除去魏博戍卒,李嗣源登基称帝。
李嗣源太急了,急着洗去沙陀平民的过往急着告之天下已经轮到他当皇帝了,他忘了乱世里的百姓拥立的便是念着旧情的痛上者,忘了夏氏虽死夏家却虎视眈眈忘了,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与靠山了。首日上朝立后诏书已下,她问我如今可能说话否,我道:“谢谢妳,妳要我如何做?”她将我扶起,她有些苍老了眼中蒙起一层雾,她说:“我要妳与我一起抗旨不应,去朝堂上为妳的恩人拿回本是她的东西。”我抱着夏许的牌位跟在她身后,她要什么我要什么,不过是想抓些东西让自己还有些感知罢了,跪至殿中王时冬开口道:“陛下的皇后在此,诸君还不跪吗?”臣子跪了一地,李嗣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王时冬却是对着臣子道:“陛下与你们与万民一般求的不过是几年好日子,你们如今加官进爵百姓消税还田但你们没有一刻不再想念故去的亲人,夏氏是陛下发妻是太子生母夏家曾助陛下于未微之时,陛下不会忘了夏家更不会忘记你们昔日的生活,我们都会记得从前的耻辱,为了这份耻辱为了在耻辱里死去的家人,我们一定生活的很好!”我拿出夏家族长的信予李嗣源,夏家要的可不是乱世里短暂的权势滔天,他们要的不过是来日的一个机会。李嗣源让百官起来又说必会如此,一时间也算是民心所向,我与王时光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开口道:“男人总以为女人要借着他们去掌握世间为此他们以为我们会依附在他们身上,太蠢了,他们以为他们什么都抓得住什么都该是他们的,可实际上,什么都不会是他们的他们什么都留不住,所以依附便是为了想要的时候能将他们的东西抢过来抓一抓,不想要的时候便能将他们一脚踢开,我们早就明白事物是事物本身,我们只是参与,若是去掠夺便连自己这条命也留不住,况且就算夺了,也带不进棺材不是?”我听见我自己说:“人太脆弱了,在堆里会死跳起来抓东西也会死,没什么是真的偏偏人人都在求真,可这世上假的东西才用的久用得上。”第三年春三月桃花盛开时,她在朝廷上的人给李翤源上书请立皇后,只是李翤源与我都没料到竟是为了我,封后那日她为我穿衣描眉为我将白发拔去戴上凤冠,她道:“妳阿母死于吴国人之手,此人如今已为一地之官,不日将来求和,吾会把人拖到后宫来杀,让他替妳阿母瞧见妳如今稳坐高堂的样子,曹季春,吾说过的要让妳为妳阿母讨命。”我终于问出了那句最想问的话:“王时冬,妳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笑着开口:“世间哭嚎血泪遍地,吾想看的不过是平道,吾要高位之人也逃不过命运戏弄求而不得,于妳,吾只要妳平安喜乐。”
长兴四年春,李从荣异动,她道:“这水,谁都想搅一搅,随他去吧。”入秋时节,人马被镇,李嗣源受惊而殁,逝前问了王时冬一句话:“我也是平道的一部分吗?”王时冬瞧着飘进来的雪道:“是啊,多谢你让吾也成了所谓平道的缔造者让吾尝过了制道之味。”李从厚继位后实权落在了李嗣源养子李从珂的手上,传承吗?不是的,不过是欲望与野心交织的一出又一出相同的悲剧,他的养子如他当年那般杀其亲子上位,李从珂来日也会如他那样被昔日盟友赶杀。王时冬对我说:“季春,我好累。”什么龙凤天道也不过如此,我将李从益划给了她,那是我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时冬,这次我来为妳谋”,雪花有些旧了,我们也苍老了太多。李从珂不成长久之相,却可从他身上再换些名声来,王时冬愿以青灯古佛之苦换先帝幼子之活的事一出,民间于她便再不能有异议。三年后,石敬瑭攻进都城之时,我换上了宫妃之衣大喊出声“皇后已殉国!”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她也会出去,以后她会去很多地方做她想做之事,我来做王时冬。此后经年,我的白发随着石敬瑭以我求名丶石重贵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