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诸多赋灵里我也只希望她留下我说:“妳比我灵气更甚且不受世间沾染,母亲要留也是留灵透清思的妳才对。”这是心里话,母亲写她时不受帝诏念思只是因见涪沤而了悟己身人世,比起我之悲己她这般不悲不喜淡然予沫的境界更值得人记住。她闻言笑笑说:“明日我带妳去个地方,妳便知晓为何是妳了。”她将我带到姝诗之界,她们皆染过色了,她将角落中的灵指给我看:“她本愿为自可写出胜蓝之诗作自己又何必羡慕为官踩诗之人,因世人多为情所困故而竟将她放进了痴情之诗中,我说过的存不久寄便是如此,我们被写下来那一刻便已经死了,后人当然可以用我们寄托自己的情思可那已经不是我们了。母亲的文字里只有妳最有人情只有妳最好寄托他们的念亲之情,哪怕母亲念的是比骨肉还深的东西,但他们看不见,他们只想看见为无依无靠而痛苦的女子。”我这才明白原来被记住更久的意思是把自己的尸首送给别人一寸寸撕下来。时流唤我们回去序走,几番消情过后她依旧就是那副样子,我慢慢变得茫白无色无知无感,我们就这样在时流里飘荡了许久死了许久‘活’了许久。
涪沤赋:
母亲写下我时是极其欣喜的,她奉诏写下谐多责己捧圣之赋她一直觉得经年文梏以后她再也写不出像样的文赋了,一场大雨院中水泡却让她了悟世事灵哲再现,她一直以为左九嫔是做不回左棻了,可其实她一直是她。我是她在帝王死后写下的第一篇赋文,我揭开的是她了悟的第一段记忆“看遍了世间万物始化,为什么只有水泡有自己独立的存在方式呢?它或许本来自地面如今又回到这世间人们最不愿称有之心的憎气来往运回造成的风景中,它自是不怕的它因为落雨而结成此番形状,不需如人一般系根生长又偏扯自己不处淤中乃独清之人,它甚至可以借自己短生给物新生。色鲜荧荧的明珠看似如凝霜初成那般皎皎无暇如将露水融在其上那般干净,可其实它们还不如这水泡走了便是走了不用随着世人眼光慢慢消磨自己存在于世间也不用将自己托于别个将别个寄于自己,世上的人和事都讲究一个中庸之道,可不管人们再怎么研究甚至不如水泡那样世人很难说它存在于世间也很难说它不存在,它若是不存在那自身面对的这份棋局的胜败也没有那么好改变了。这便是天地万物的妙处了,人以话压人压物却唯独压不住水泡一类的事物,因为人如水泡一样不过是照着别人的镜花水月一场自以为能洗生些什么可其实连水泡都不如,自己的泡沫只能消在别人身上。”母亲留下的赋灵不算少,我算是其长灵之作,一日白鸩问我可见过母亲以左棻之名所留之作,我生来淡漠却没由来地有了兴趣几番询问竟是真有一篇名为离思赋的,她记下的是母亲记忆情感,比之我辈那算是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心之作,母亲在宫中写了太久别个的事她都快忘了她也曾伤痛惋惜过也曾怨愤欲争过。我前去探访,还未进门却只听得垂泪叹怨之响,年少真好啊还会对外事己情伤情,岁月刮过后心里的水泡也平静了。我知晓那种被人撕开骨血的滋味,我没有进去,被别人补好的伤口总会再痛无数次的。回到自己的时流里白鸩说母亲怕是时日不多届时消灵封字也不知会如何让我早做打算,我自是无惧心中不免想到离思赋还是提前去了姝诗之界,她们比我预料的好许多,我本想着该是一副抽尸踩骨充血之景,她们却是在时流中自满自乐。这时有灵看见了我道:“妳不该在这里的,妳虽灵透清思却无知无感…”角落里的灵出声打断道:“她这样的无非是慢慢随着时流换色去墨,只要时流够多什么不能拿给他们描尸充血?只要时限一到她们现在认不出了。”我敢忙张口问道:“诸位前辈我此番前来只求一个抵消情之痛的法子…”她们似乎想了许久最后叹着气说:“这个没灵帮的了妳,我们来自于人心所动之情绪,要供后人附情满己可不是只能只剩字尸?人们以为箭会射回原点只是因为人们连自己流过的地方都不愿承认。”我不再言语回到时瞬,是啊,世人的眼光是分男女文字与情绪却不分,可我们来自人心最后也会败于人心,我们的印记只能让人们看到人们想看的模样。
永康元年母亲过世,终年四十七岁,留下诗诗赋颂赞诔八十馀篇。取数侯消时我看到离思赋眼中闪过一两丝慌乱,她尚会怕会伤其类,年轻应诏的少女辜负了自己如今发觉自己在笔墨中为她人战了那么多次到头来连自己也在时流所行的笔墨中连战的资格也没有。我心下一凉取好数后大步离去,伤情什么呢?不过是沤珠泡影一场。她会上门访我这是我没料到的。那天我倚在栏上瞧着洗过的草发觉它似乎比之前还长了一些正想着呢,听见一句“雨把它放在地上,它不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