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时她终于回头看到了王载冷声道:“接下来每一步都要用性命下注,你还愿意跟着我吗?”王载将棋子放回去说:“隐儿她送了很多次金鱼灯,可接下的只有妳一个,世道大乱下最好的武器不是弓箭刀枪而是人心。”她与王载成婚那日没有高朋满座没有红礼喜蜡,有的只是死尸十万与擡尸放粮的她与王载。她阿翁死后,城内无粮草城外无救兵城中无主帅,官员们一个个被吓出了神随着王载一声:“求分校尉掌主帅,救州百民于水火!”便齐身跪下求她救命,她应下把将士们聚齐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一战我李秀保证只要你们活着,往后的日子便是三代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她将自己的亲兵队伍派去守固城门,自己一头扎进了营中练兵布阵又将用度调至兵卒之值又将烧好的鼠肉与草汤分予众民。她常带着我与亲兵队伍夜袭敌营按着将士们上报之名一个个地讨回血债又将夺回之物分发给众民享用,一时间无人不知李家校尉英勇爱民打地陵丞兵一退再退。两年后宁州城内一派平和,她带着我策马独往敌营斩杀于陵丞,于陵丞死前问她:“妳…难道就不想知道妳阿翁到底死于谁手吗?”她将我从他心口拔出擦试轻声道:“不想。”厉声向外喊道:“汝主已死,汝辈速降!”宁州城再无陵丞兵所扰人心向她。朝廷封她为宁州刺史与南夷校尉的诏令与虎符下来时她正用我练着刀法,她收下诏令虎符却看着东边的方向似乎在等些什么。过了一会有个姑娘翻身下马进至府中好不客气道:“这一路上名声妳李秀可是响当当啊,都在说妳是宁州的好将领妳父亲的好女儿,路上路过庄荒无人烟的村庄,还有小女娃娃把妳当榜样呢,就是可惜不管她怎么说她身旁人都不信…”她为她卸下大裘道:“我可没妳王隐那么潇洒,西北的风沙看样子挺大。”她喝了口清茶道:“可生意好做啊,我回来的路上听见了个笑话,有人说妳李秀是宁州人为了赶跑陵丞兵言造的呢。”她又让人沏了壶茶笑道:“昨日还同妳兄长说呢,他们男子别的事或许有争议可在这一点上却是出奇的一致,先抹杀我们的存在再用父权那一套让女子处于弱位,等她们发现我们时早就为时已晚,看我们用的便也是踏尸己幸那一套了,我一想到我这般的人会成他们口中的好女儿我就觉得好笑。”王隐闻言便笑不出来了策马道:“因为他们想让她们放弃,所以人们理所应当地觉得妳也该放弃,妳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走了。”她问:“不多留一会?”王隐回头答:“本就是路过来瞧妳一眼的,我可忙着呢,走了。”她瞧着王隐远去的背影喊了句:“缺钱了给我写信啊!”
五十八部夷族已收,她用我的次数也少了起来,李校尉轻松了李刺史却是忙了起来。她忙着学五十八部的言语知晓五十八部的习惯,她以为用得上可没料到人家根本不见她。此时正是夷部人们进山拜献的时候,她将我轻放于地又让人将折子拿了进来,手下小厮不满道:“他们凭什么让大人等…”话还未说完她便打断道:“他们依山吃饭自是拜山,官员靠他们吃饭自是拜他们,我知你如今家中老母病重无心理差,你安心回家侍亲我会给你涨工钱,只是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部中空了三日她便在部外等了三日,部长见了果真将税收人口一一写下,正欲离去时她往角落中一看便看见了个树枝般瘦弱的姑娘,她向部长要了人后才回了李府。姑娘很能吃,常常在她回来之前便背着我去膳房先吃几轮,她知晓后倒也没拦着只觉好奇,这些年夷部收成不错甚至馀下的食物足部他们成立商会贩出,按人心按道理来说都不该出现饿民的情况。还没到她查到怎么回事,那姑娘便一顿吃的比一顿少了,汉医查后发觉那姑娘不仅无病无害还体强质厚,她正想着如何开口询问,那姑娘却用一口流利的官话道:“李刺史且安心,部中并无官员虐民,我不是夷人我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几日前偷了刺史府中粮食只是一时贪嘴,还请刺史宽恕。”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开口句道:“那妳这几日怎么进的不香?妳又为何背着我的剑?”这下轮到那姑娘激动道:“新鲜过劲有些想念山珍了,因为帅啊!部中英雌传说虽多却还是不如这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啊!部中人都在传刺史于战场肆飞丶单杀于陵丞的故事呢!”她闻言笑道:“妳若是喜欢,只需答我几个问题答实了我便送妳一把与它相同的刀可好?”那姑娘点头如军闻鼓,她问:“妳本是汉人为何愿意留在夷部?”她脱口而出道“因为这里饿不死人啊,就算是吃树根菜叶这里光是树跟菜叶就有好几种呢!”她又问:“妳到夷部己有四五年了部中可有什么异样?”她思索了一会儿道:“自然是有的可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改的,人若是没了食鸡之举又怎么会有养鸡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