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默默观察了会儿,感觉那湖心亭里的两人还算心平气和,本着听不见就莫窥视原则,汪宁笛很乖巧地转了个方向。
当耳边响起遥遥远远的正午下课铃。
汪宁笛的后背被人拍了下。
汪宁笛理所当然以为是梁挽蜚,咻地站起,转身。
她的兴高采烈对上姜严溪的温柔注目。
汪宁笛往左一步,歪头,发现梁挽蜚还在好远的地方慢慢走,神情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汪宁笛快速扯了下姜严溪袖子,低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姜严溪说,“我应该是和梁小姐达成了共识。”
“共识?”
汪宁笛重复一句,她又望梁挽蜚,梁挽蜚在半道停下了,转身对着湖面,只留给汪宁笛一半静默的侧身。
汪宁笛拍拍姜严溪,“我晚点再跟你聊。”
汪宁笛跑向梁挽蜚。
梁挽蜚安静看着湖面,水藻多,灰绿色,正午的阳光也照不透湖水。
她无思无想,左手攥紧外套,右手下意识抬起,触摸着身前一颗十八岁的汪宁笛送她、她好好戴了六年的东西。
该怪谁。
怪十八岁的汪宁笛跟她分手。
还是怪二十四岁的汪宁笛不记得一切。
梁挽蜚现在甚至不能质问汪宁笛什么,记忆一片空白的汪宁笛一定比她还要无措。
梁挽蜚觉得头好重,眼皮好重,身体重,手上的衣服重,汪宁笛跑近的脚步声也好重。
汪宁笛停下。
车祸那年,汪宁笛的身体受了好重的伤,除了额间的七针,身上还缝了一百多针,实在不是跑步的料子。
就这么短短的距离,汪宁笛就感觉到大腿骨头针扎地疼,她在心底默默告别奥运,放缓最后两步,调整呼吸,走到梁挽蜚身边。
梁挽蜚居然在发呆。
发呆的样子也好漂亮。
汪宁笛着迷地欣赏了会儿梁挽蜚的侧脸,风吹过梁挽蜚,勾着梁挽蜚的头发在她眼前飘飘摇摇。
梁挽蜚真的好漂亮。
“汪宁笛,你不用特地跑过来。”梁挽蜚的声音轻稳,听不出半点情绪,“我会过去。”
“你看上去——”汪宁笛伸出食指,戳戳梁挽蜚的脸颊,“不是很开心。”
梁挽蜚摁下汪宁笛的手,放开,眼睛没看汪宁笛:“走吧,先把今天要做的事情结束。”
梁挽蜚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但也会回应汪宁笛的每一句话,同姜严溪再面对面时,神色没有异样。
汪宁笛纳闷。
只能当梁挽蜚还是不喜欢跟姜严溪相处。
汪宁笛决定要速战速决,把什么找记忆的事先搁置,三个人随便在学校逛逛就走。
汪宁笛右边是步调沉冷的梁挽蜚,左边是背着手乐呵呵给她介绍从前的姜严溪。
姜严溪指着校长历史墙对汪宁笛讲:“你以前和你们班的舒柔在上面画画,被抓住了,到我们班教室罚站,特别有趣。”
汪宁笛像在听天书:“啊?舒柔是谁?”
“嗯,可能是你同桌?”姜严溪耸耸肩,“我也不太清楚。”
汪宁笛:“真的是我画的吗?我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姜严溪就笑:“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张老师认定是你。”
汪宁笛哦了声。
余光第n次飘向梁挽蜚,梁挽蜚的表情好——
凝重?
汪宁笛心一惊。
没错,是凝重。
汪宁笛脚步一定,身边两人都随她停步,汪宁笛看向一路积极介绍的姜严溪:“姜严溪,不好意思,我想起我还有要紧的事得回木工坊帮忙,我们下次再逛吧。”
姜严溪自然点头:“好呀。”
汪宁笛看向梁挽蜚,嘴巴张张合合斟酌半天,才问:“梁小姐呢?”
“我没意见。”
完。
梁挽蜚完全没看她。
汪宁笛的尬笑僵在脸上,身体像没抹油的木偶人,胳膊在原地左右卡了卡,不协调转身,微弱的声音对两位试探,“那我们走吧?”
汪宁笛心里着急,她大概知道梁挽蜚为什么不高兴,是她,她也不高兴,梁挽蜚就该不高兴!
汪宁笛想快点和梁挽蜚回车上,单独哄哄梁挽蜚。
可汪宁笛没想到。
三人刚走出校门,梁挽蜚就说还有事不方便陪汪宁笛回去。
汪宁笛也不管姜严溪是不是在旁边看了。
一手拉住梁挽蜚,往右边人行道上走了好远一截,两人站在树下,汪宁笛急声:“梁挽蜚,对不起,今天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