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两个小时前她与姜严溪的谈话只是一场梦。
梁挽蜚需要确认一件事。
“汪宁笛,我想买些木雕。”
汪宁笛带着梁挽蜚依次介绍,梁挽蜚的神色总是没在满意,汪宁笛想起梁挽蜚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应该是来之前就想好要买什么了。
汪宁笛看眼已经走远的汪明香。
停下讲解,转身,面对梁挽蜚:“梁挽蜚,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跟我说,我马上给你做一个新的。”
梁挽蜚凝视汪宁笛清透的瞳孔,垂眸,再抬眼,温柔笑着说:“我想看看你大学时期做的东西。”
“大学?”汪宁笛昂头,茫然,“大学那会儿好像还没有做什么。”汪宁笛双手一敲,“有了,我房间应该还剩一两个小狗摆件。”
回房间,汪宁笛走后面,她瞄眼梁挽蜚正儿八经的脸,悄悄地,悄悄地,用脚后跟把门抵上,背手关锁。
再装作不经意,随手拉上窗帘,不遮光的窗帘,阳光透进房间,汪宁笛便没有开灯。
梁挽蜚背对汪宁笛,汪宁笛就靠在门边:“梁挽蜚,我可以跟你道歉吗?”
梁挽蜚回头看了一眼汪宁笛。
汪宁笛对着梁挽蜚的目光,走近,站到梁挽蜚右手边:“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了。”
梁挽蜚眼底的光晃了晃,神色变柔和,轻声回:“唔使。”
汪宁笛手握拳,沉思了一秒,往前,很轻很快速地抱了一下梁挽蜚,没带任何多余心思的拥抱,她感觉到梁挽蜚的身体很僵硬,便快速放手。
汪宁笛走向书架,蹲下,抽出最底层的一个圆形马口铁饼干盒,“嘭”一声用力开盖。
三只五厘米大小的小狗木雕躺在盒子里。
汪宁笛把三只都拿出,盒子随手放桌面上,东西递给梁挽蜚:“给。”
梁挽蜚沉默地把三只小狗接过,翻来覆去,一直拿在眼前看,越看神色越凝重。
又是凝重?
汪宁笛不安,她在想是不是她大学那会儿手艺太差了,做的不好,梁挽蜚肯定对细节要求很高,估计不太满意。
她眼里,梁挽蜚肃然捏紧最后一只被检查的小狗,紧接着,梁挽蜚很平静地将所有小东西都还给汪宁笛。
梁挽蜚脸上看不出异样,话里是夸:“做的很精细。”
汪宁笛却不觉得梁挽蜚是真心实意的,怎么说呢,梁挽蜚嘴角在笑,眼里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连勉强凑合的笑容都没有。
分明是不满意嘛。
汪宁笛踌躇:“我那会儿刚重新做木雕,确实不太行啦。”
梁挽蜚的眼睛看向不遮光窗帘,沉声感慨:“居然一个刻纹都没有。”
汪宁笛:“嗯?”
梁挽蜚笑了,回看汪宁笛:“没事,我回去想想,有需要再找你。”
“噢。”见梁挽蜚转身要走,汪宁笛连忙放下东西,往前一步,“梁挽蜚,你下午还有时间吗?或者晚上?”
梁挽蜚握住门把,冷冷清清回了句:“没有。”
哦……
汪宁笛垂眸失落。
“走了。”
汪宁笛又抬眼:“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梁挽蜚开门,“你忙吧。”
梁挽蜚坐在回程的车上,思绪放空。
从前听人讲,人恋爱的习惯总会下意识延续,梁挽蜚不以为然,直到她与朋友在美国餐厅吃饭,下意识为朋友去掉汪宁笛不爱吃的罗勒叶,她当时才明白,就算是不愉快分手了,她的习惯也会牢牢记得关于汪宁笛的一切。
至于汪宁笛,是不是也会在为别人雕刻的时候,把独属于她们两人的记忆刻进别人的习惯,梁挽蜚不得而知。
只能讲。
从目前结果来看,汪宁笛赋予特殊意义的雕刻只存在两个物品之上。
梁挽蜚的红色塑料球。
姜严溪的浅木色圆珠。
分开六年,不知道还会不会见面,汪宁笛真的不可以喜欢别人吗?
——对。
——不可以。
梁挽蜚沉下目光。
梁净秋歪在沙发上一觉睡醒,整个客厅变得昏暗,窗外风吹树叶哗哗作响,梁净秋看眼时间,晚上七点二十六。
梁净秋站直,手长脚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
梁净秋吓得往后一退,小腿肚愣生生撞上桌角,疼得梁净秋一顿哎哟哟乱叫。
过道灯没亮,梁挽蜚端着水杯站立其中,像冷面阎罗睥睨梁净秋。
梁净秋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一屁股歪倒在单座沙发上,抱怨梁挽蜚:“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