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蜚:“你——”
汪宁笛回身凑近,快速吻住梁挽蜚。
要切相纸前,汪宁笛瞄见她与梁挽蜚亲吻的那一格,不好意思,主动跟老板讲想自己切,老板无所谓,只叮嘱汪宁笛当心手,放下切刀,回电视前嗑瓜子。
咔嚓、咔嚓。
汪宁笛比着相纸的白线,一刀一刀,专注,神情就好似在木工坊做雕刻时那样认真。
汪宁笛偶尔抬眼,看旁边安静等着的梁挽蜚,强调:“等一下喔,很快就好。”
梁挽蜚是从听见汪宁笛这句让她等待的话开始觉得,有时候,人的意识、习惯,似乎真的不会因为失忆而改变太多。
至少汪宁笛是这样。
二十四岁的汪宁笛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做出与十八岁汪宁笛相同的事,说出相同的话。
梁挽蜚静默的眼里有两个影子,她们都躬身,一下一下,摁压切刀,她们都对梁挽蜚笑,叫梁挽蜚再等一下。
之后的半天,汪宁笛带梁挽蜚逛小吃街,游鹿山公园,她们蹲在池塘边丢鱼饲料,也在小摊上打塑料玩具枪,全都和两人当年的第一次约会一模一样。
天色暗下来,汪宁笛看时间,说要带梁挽蜚去今天最后一个地方。
梁挽蜚以为是电影院。
可汪宁笛的小电驴载着梁挽蜚逐渐远离灯火通明的市区,寂寂夜色中,她们停在近郊的一片田埂上。
夜晚的风吹拂,稻穗沙沙作响,浮动一层层暗金色的海浪,稻香裹挟泥土的气味扑面,人的心也静在风中。
汪宁笛拉开双肩包,抽出两张报纸,铺在泥地上,席地而坐。
紧接着,汪宁笛像变魔术,从包里拿出工具盒,荡刀板,砂纸,分门别类,有条有理地摆在身边。
双肩包瘪掉,被汪宁笛反手搁回小电驴的踩脚垫上。
做完这么一堆事情,汪宁笛才转头看向一直站着没动的梁挽蜚。
汪宁笛拍拍右边空着的报纸,笑眯眯:“愿意坐地上吗?梁挽蜚?”
夜里的稻海还在不断翻涌。
梁挽蜚在汪宁笛身边坐下,双腿学汪宁笛,垂在田坎边。
汪宁笛手里握紧一个圆锥体稍有削边的木块,挫出薄片打卷的木头花。
梁挽蜚凝眉看了半天,实在没看出汪宁笛手里在忙的是个什么东西。
但梁挽蜚不得不承认。
汪宁笛的手很巧,思路也很清晰,每一步都不会卡顿。
汪宁笛突然问:“梁挽蜚,你养宠物吗?”
梁挽蜚点头,但想起汪宁笛没看她,便出声:“嗯。”
汪宁笛停住,抬头看梁挽蜚:“真的?你之前不是都在国外吗?”
“以前在香港捡回家的猫。”梁挽蜚笑笑,“现在有八岁了。”
汪宁笛:“你有照片吗?”
梁挽蜚拿起手机,解锁前下意识顿住,脸微妙躲开,手机屏幕震了震。
没解锁成功。
汪宁笛歪头:“是天太暗了手机没法识别吗?要不要我给你打光?”
——是我忘记我已经换掉有你的壁纸。
梁挽蜚:“不用。”
第二次解锁很迅速,梁挽蜚不避讳汪宁笛,直接点开相册,放大梁年欣昨天才给她发的猫咪照片:“好了。”
汪宁笛探脑袋,凑近,看见照片里嘴角一撇黑胡子的黑白奶牛猫。
脑海深处的记忆率先穿过汪宁笛的喉咙,她不禁喊出:“诶?胡胡崽?”
梁挽蜚的心重重一震,难以置信地抬眼,汪宁笛也不敢相信,抬头惊讶地同梁挽蜚对视:
“梁挽蜚,我怎么会认识你的猫?”
第26章 哭泣小狗和她决定破罐破摔的梁小姐。
梁挽蜚目光紧紧锁住汪宁笛的眼睛, 想要看破汪宁笛的伪装,但她静看了一分钟,只让等待答案的汪宁笛更加疑惑。
汪宁笛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也会让梁挽蜚难以回答。
汪宁笛仔细想想,她跟梁挽蜚六年前认识, 关系特殊, 汪宁笛认为, 或许是梁挽蜚从前也会跟她聊聊情爱以外的事。
汪宁笛垂下目光, 再看眼屏幕上胡胡崽的照片。
夜晚的风是一阵一阵的, 吹过稻田, 也吹过两人。
汪宁笛主动给台阶:“梁挽蜚, 你以前也给我看过胡胡崽的照片吧?”
梁挽蜚锁屏手机, 手缓缓放下,语气低闷, 似乎并不为汪宁笛的好记性愉快:“你记得它。”
汪宁笛看着梁挽蜚的眼睛,说:“嗯,一眼就认出来了。”
梁挽蜚看上去好无语叹口气,仰头看夜空, 点头,轻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