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

她们清理完残局，躺下，房间里没有开灯，汪宁笛从背后轻轻抱着梁挽蜚，跟梁挽蜚嘟囔了会儿身上伤疤的事情，她碎碎乖乖地讲，我真的不是介意你看，只是我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下次我一定会鼓起勇气让梁挽蜚——哈——你——

汪宁笛频繁打哈欠，困意迅猛，眼皮一搭一搭，迷迷糊糊，脑袋耷拉在梁挽蜚的背后：“梁挽蜚……晚安……”

汪宁笛很快就呼吸变重，睡熟了。

梁挽蜚也好累，她被汪宁笛抱着，闭着眼，模糊回想那道伤疤的触感，没多久，沉入梦境——

惨白的天色，汪宁笛对梁挽蜚笑笑，只身跳下鹿山悬崖。

全身骤然紧绷！

梁挽蜚惊醒，睁眼，灵魂回到现实，她的心脏因恐惧狂跳不已，手脚发麻。

躺在黑暗之中，梁挽蜚咬紧后槽牙，直勾勾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凌晨，寂静，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只是梦。

梁挽蜚的心跳渐渐平静，右手下意识想触摸身侧的汪宁笛。

空的？

……汪宁笛人呢？

梁挽蜚的心又空落一拍，瞬间坐起，看向床上乱糟糟被掀开的被角。

她目光迅速转向望向卧室紧闭的房门，下床，光着脚跌跌撞撞疾步冲向房门。

梁挽蜚着急的手刚触上门把，余光里有一团黑影在墙角动了动，她转头看清是谁。

放下手。

梁挽蜚的指尖都在颤抖。

“失踪”的汪宁笛正安静地缩成一团，坐在房间的暗角。

“……”

梁挽蜚轻轻呼口气，慢慢走近，蹲下，与举止异常的汪宁笛对视。

光线太暗了。

梁挽蜚看不清汪宁笛的眼睛，可她能感觉到，汪宁笛并未因为她的靠近而有所反应。

——梦游？

从前经历过梁净秋梦游的梁挽蜚，不确定抬手，五指张开，谨慎地在汪宁笛眼前轻微晃动……

汪宁笛浑然未觉。

汪宁笛的后背死死抵着墙角，原本双手环绕紧紧抱住膝盖，梁挽蜚在汪宁笛面前蹲下，汪宁笛的胳膊就毫无预兆地松开，双手交握，左右手不断重复用力地抠刮手背，喉咙出现支支吾吾的呜咽声。

梁挽蜚听不清。

但汪宁笛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能听见指甲尖锐擦过皮肤的“嚓嚓”声。

梁挽蜚完全慌了神，忘记从前听过的“不要干扰梦游病人”的警告，用手阻挡，企图止住汪宁笛的“自我伤害”。

梁挽蜚不敢出声，也不敢太用力，但汪宁笛力气大得可怕，一直抵开她的手。

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僵持许久。

就在梁挽蜚深感无计可施的绝望时，突然，汪宁笛松下所有抵抗梁挽蜚的力气。

汪宁笛起身，绕过梁挽蜚，乖乖回到床上躺下，安静，犹如一切混乱都未发生。

梁挽蜚顿住，手放下，脱力，慢慢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

嘶。

好痛。

汪宁笛睁眼，抬左手，看手背，看不清，又用右手在手背上试探地压了压。

好痛！

梁挽蜚又不在房间。

汪宁笛这回熟门熟路，拧开床头灯，余光瞥见床右边的一张椅子。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先是走到不和谐摆放的椅子前，纳闷地盯着看了半天。

换衣服。

汪宁笛下楼，走进内庭，走到梁挽蜚的面前：“我昨晚梦见你了。”

梁挽蜚翻书的手明明顿了下，却没抬眼，神色很冷淡：“梦见我？”

汪宁笛不介意，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高高兴兴同梁挽蜚继续说：“是啊，而且清清楚楚看见你的脸，这好像是我第二次梦见你诶。”

梁挽蜚的动作彻底顿住，桌上的热茶缥缈淡淡的茶雾。

梁挽蜚的声音有些低沉：“那第一次呢？”

汪宁笛：“第一次就是——”汪宁笛昂头想了想，“你在我的房间住，我们——”汪宁笛左右手食指对对碰，“亲的那一次。”

——果然是。两次噩梦都跟我有关。

梁挽蜚垂下目光：“这次梦见什么？”

汪宁笛挠挠耳根：“梦见什么？这个倒是不记得了，我不太记得梦，我只记得我看见了你的脸。”

梁挽蜚深深地看了汪宁笛一眼，没讲话。

汪宁笛觉得梁挽蜚静默的眼神是告诉她“你这样没头没脑我没法接”，便举起手背对着梁挽蜚，转移话题，“说起来，我刚才醒来觉得手好痛，结果你看。”

汪宁笛手背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