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浴室撞的？”

梁挽蜚：“……”低头，梁挽蜚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汪宁笛这话。

汪宁笛凑近梁挽蜚：“对了梁挽蜚，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送你吧？”

梁挽蜚：“不用。”

汪宁笛瘪嘴：“为什么？”

梁挽蜚嘴唇动了动，半天，挤出十分合理的一个词：“私人飞机。”

“……”汪宁笛心想真是打扰了。

汪宁笛尴尬了足足五六秒，才继续：“所以你是准备多久走啊？”

“今晚。”

汪宁笛大声惊讶：“今晚就走！？”

汪宁笛猛地站起，“那我们今天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梁挽蜚抬头，似有好多话，目光复杂，只抛出一句：“你昨天不是说跟我结束？”

昨天……

好吧，是说过。

汪宁笛抽抽嘴角，对梁挽蜚“记仇”的好记性有点无奈，弱声开口反问：“说了——就不可以反悔了吗？”

“……”梁挽蜚没出声。

过会儿，梁挽蜚把书合拢放桌上，讲：“可以。”她起身，绕过汪宁笛往客厅走，“我有事，上午先去一个地方。”

上午？要浪费一整个上午？

汪宁笛急忙：“去哪儿？我能一起吗？”

梁挽蜚背影没停：“你回你家等我。”

……

汪宁笛没听梁挽蜚的建议。

她在木工坊门口下车，见载着梁挽蜚的黑色汽车继续往鹿山方向开，心念一定——

不管了！梁挽蜚都要走了！不能浪费时间！赌一把！

汪宁笛飞快跑进木工坊，拿钥匙，坐上电瓶车。

汪明香提着工具箱，远远看见最近神出鬼没的汪宁笛，连忙加快步子，结果，汪明香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见一辆粉白色的小电驴咻一声窜出木工坊。

汪明香气得工具箱往地上一扔，叉腰对汪宁笛的背影大喊：

“汪宁笛！你当这里是酒店吗！”

木工坊不是酒店。

鹿山的岔路口却是赌场。

汪宁笛停在她与梁挽蜚来过的岔路口，左右深思。

深思——

汪宁笛毅然蹲下，目光仔仔细细观察地上的脚印。

礼堂方向！

判断加直觉，汪宁笛拔腿往左岔路跑，她的白色板鞋踩过排水井，踩过碎石，踩过落叶，最后停定在鹿山礼堂前。

她撑着腰，喘气，然后抬眼凝望敞开的鹿山礼堂大门。

迈步穿过玻璃门的一瞬，汪宁笛闻见空气中的锈气和霉味，她没停步，就像有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带汪宁笛自动上二楼，二楼往右，在一扇左右外开的红木门前停下。

黄丝木包裹的门梁上垂下两块丝绒红布，轻幽的笛声和低沉的吉他声从红布缝隙间溜出，无人声的纯音乐，飘进汪宁笛的耳朵。

《神话》？

汪宁笛停顿片刻，伸手撩开红布帘——

箫声骤起，鼓镲一步一点。

礼堂灯暗，黑压压的人头满座，静谧无声，皆全神注目光亮舞台上的长袖飞舞。

这是夏天的第四次鹿山公益汇演。

十八岁的汪宁笛沿着礼堂左手的狭窄过道，踩在红地毯上缓慢躬身下礼堂，她今天的目标明确，早在前几次跳舞时，她就注意到了常来台下坐着的陌生人。

她与陌生人常有对视。

汪宁笛很确信，对方是为她而来。

悠扬的笛箫合鸣，本该也出现在舞台上的汪宁笛首次缺席，悄悄地，在礼堂前部第二排的最左侧坐下。

她右边面容较好的陌生人正对着舞台皱眉，似乎丝毫未察觉到汪宁笛的落座。

汪宁笛垂头思考，该怎样跟一个陌生人问候。

汪宁笛双手在腿上交握，背景乐曲渐渐走到了全曲的最高点。

双笛双箫，重重的鼓点在汪宁笛心底敲击。

汪宁笛轻手拿出手机，调低亮度，用右手遮挡亮光，现场求助网络，快速搜索：怎么和喜欢的人开启话题？

汪宁笛在舞台上是极度自信的，一组群舞，十三人，汪宁笛肯定她能成为观众视觉的中心。

但面对人生第一次的怦然心动，汪宁笛又是极度胆怯的。

尤其对方看上去是那样神秘又高冷，她们来回碰面好几次，汪宁笛都没敢接近。

还是上一次表演完，汪宁笛在后台收到对方送她的花，漂亮的小楷字在贺卡上写“你很漂亮”，汪宁笛追出后台，对方又已经走了。

回到这会儿，决定主动出击、找到机会的汪宁笛埋低上身，遮光，不知道躲在黑暗里用手机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