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蜚又是沉默, 隔很久, 才平静回:“会。”
知道答案, 理解答案。换位思考, 汪宁笛可能也会讲一样的回答。
她还是好失落。
汪宁笛难免会想知道, 当年她提分手之后梁挽蜚有没有问过原因,有没有试图挽留。
但这是个非常糟糕的问题, 提分手的是她,伤梁挽蜚的是她,她又有什么立场在多年后找被伤害的梁挽蜚寻求一个答案。
汪宁笛更害怕她对梁挽蜚来说,不过是一个在的时候会需要, 没有了也不会太可惜的角色。
分不分手,分不分别, 都无所谓的。
可能对梁挽蜚来说,她已经比很多人都重要, 但她对梁挽蜚的爱和梁挽蜚对她的爱, 重量能否划等号,两个人有没有真实的未来。
汪宁笛非常悲观。
理智来讲,得到梁挽蜚这样的答案, 得知最终可能会分离的结果,汪宁笛该及时止损, 对她,对梁挽蜚而言,趁关系尚未破裂及时停止这段关系,大概是此刻最正确的答案。
可是爱情好难讲得清。
汪宁笛很自私,明知可能会闹到两败俱伤,她还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地困住梁挽蜚。
楼外路过一辆车,车灯遥遥照进未关闭的门,照亮梁挽蜚的侧脸,又转瞬即逝。
汪宁笛的拇指指甲紧压在食指指腹上,做抛光无意划伤的细小伤痕,细密的刺痛,汪宁笛的呼吸骤然紊乱。
汪宁笛控制喉咙,缓缓吐出一口气,不被梁挽蜚察觉,然后她笑着讲:“没关系,以后的事以后再看。”
说完,汪宁笛快速抬手,毅然摁下厅灯开关。
两人都被突兀的亮光刺得闭了闭眼。
梁挽蜚皱眉,后睁开的眼睛看向汪宁笛,突然开灯的人目光温柔,搂住梁挽蜚的腰,柔声:“梁挽蜚,我向你道歉。”
腰间柔软的碰触让梁挽蜚呼吸一滞。
“道歉?”梁挽蜚强装镇定,“为什么事?”
汪宁笛勾着梁挽蜚的腰转脚步,左脚带着门关紧,认真看着梁挽蜚的眼睛:“我之前和你赌气,故意不理你,我知道你不高兴,所以和你道歉。”
“……”梁挽蜚不解,拧眉,清冷的声音明显疑惑,“汪宁笛,你现在又是唱的哪出?”
“想和你缓和关系,不够明显吗?”汪宁笛笑说,“你白天故意不接我电话的对吧?”
梁挽蜚心跳漏拍,一瞬间,好似从前话语坦率直白的汪宁笛回来了。
“梁挽蜚,我想清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白天就正常当朋友吧。”汪宁笛说得小声,“我想我还是没办法——”
“朋友?”梁挽蜚疑问,“和我当朋友?”
梁挽蜚表情严肃,汪宁笛怔了下,眼睛半天没眨,是她想错了吗,奢望的关系太超* 过了吗,梁挽蜚虽然不满意她的冷淡但也没想同她有更多交流吗?
当朋友也不行的话。她真不知道现在的梁挽蜚喜欢怎样的关系。
——明明在湾仔见面的第一眼,梁挽蜚在别人面前,也不方便主动与她多讲话,不是吗?
“对,梁挽蜚,我想和你当朋友。”
“和我当朋友。”梁挽蜚平静地再度重复。
梁挽蜚心里无声笑了。
好。这样也好。她也就不必再害怕哪天汪宁笛真的想起她不知道的“痛苦之处”,真的讨厌她,又要与她分手一次。
只是朋友,就不叫分手。
换种方式的自欺欺人。汪宁笛愿意,梁挽蜚同样可以没所谓的。
梁挽蜚想明白,双手自然搂住汪宁笛的脖子,淡淡微笑:“好啊,好提议,那你告诉我,当朋友可以做什么?”
梁挽蜚表情转变之快,汪宁笛没能领会,只实话实讲:“朋友就是,可以讲话,也可以不用避开对方,像你和霍语游一样?”
梁挽蜚只笑,嘴唇凑近汪宁笛耳边,轻声慢慢讲:
“系咩?但系我唔会同佢kiss嘅。”
汪宁笛听懂,瞬间红透耳朵,结结巴巴:“啊——你讲什么——我听不——”
“霍语游问我,是不是有教你广东话。”梁挽蜚拉远距离,像逗笼中困兽一般饶有兴致,故意夸张,“她讲你广东话好好喔。”
见汪宁笛更是急得嘴巴张了又张憋不出一句话,梁挽蜚忍不住抬手,撩起汪宁笛的一侧黑发掖到耳后。
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汪宁笛的耳坠,缓慢抚摸,不讲话。
“梁挽蜚!”汪宁笛立即挡开梁挽蜚的胳膊,“霍语游是乱讲的!我只能听懂一点!真的不会很多!”
眼见汪宁笛脸红得快滴血,梁挽蜚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