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坐。
汪宁笛看着梁挽蜚气急败坏的背影,后靠酒台,扬声问:“梁挽蜚你的酒还要喝吗?”
“带过来。”
放映间亦在酒店房间内,一张白幕宽幅,一座黑皮长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张浅色矮木桌。
宽幕左侧还没闭上窗帘,能望见晚霞将近橘红与湛蓝色交织的浪漫维港。
汪宁笛带着红酒瓶,两支高脚杯走近。
梁挽蜚陷落在黑色沙发的一角,汪宁笛刚弯腰放下酒,她就摁下播放,伴随龙标音乐响起。
“啪——”
黑色遥控板被生气的人丢回到桌上。
汪宁笛被这动静吓一跳,余光瞄眼梁挽蜚,又被梁挽蜚的表情冻得不行。
投影的光打在汪宁笛身上,也将汪宁笛的影子打进电影的片段中。
汪宁笛走到窗边,闭紧窗帘,放映间顿时暗下来。
她回头偷看眼梁挽蜚。
刚才她那句话好像真的把梁挽蜚气坏了。
她们最近真是大吵时有小吵不断。似乎每次都没结论。但就是特别能吵。
汪宁笛都要怀念从前在鹿山的温和日子了。
“梁挽蜚——”汪宁笛倒好酒,乖乖端起一杯,眼巴巴凑到梁挽蜚身边,虔诚地注视着梁挽蜚的脸,软软地哄,“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们的聊天让你不开心了。”
“是又怎样?”梁挽蜚冷漠地拿走高脚杯,她就不信汪宁笛会真的去找“好朋友”姜严溪算账。
“是的话……”汪宁笛手里空了,只好放下胳膊,“我就看看具体是什么事,再想办法解决嘛。”
梁挽蜚平静地抿了口酒,垂眸,晃杯子。
红酒在杯中转了好几圈,荡出淡淡的波纹。
梁挽蜚语气挺平和,撒谎撒得很坦然:“她讲你对她表白了。”
“什么!”
汪宁笛果真咻一下站起,“我?她怎么能歪曲事实!明明是她——”
梁挽蜚抬眼,静静看着汪宁笛的“表演”,二人目光久久对视。
汪宁笛话讲一半,硬生生止住话头,“我只能说我没有,你今天要是为这个不高兴,那你就白白浪费感情。”
“浪费感情?”梁挽蜚上身前倾,将只喝了一口的红酒放回矮桌,“怎么个浪费法?是没有这事?”
汪宁笛慢慢坐回沙发,与目光毫无波澜的梁挽蜚对看,心中有点无语,双手拽紧裤子。
她又不可以随便把姜严溪的事乱讲,那样不好,但姜严溪怎么就能乱讲她,她这会儿真的有冲动打电话当场跟姜严溪对峙一番!
梁挽蜚看汪宁笛神色越来越沉重,心情好些了,她伸手用指节敲了下汪宁笛的额头:“骗你的,这也信?”
“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有依据随便乱讲?”
“我当然有依据才乱讲。”梁挽蜚轻轻地笑,手撑沙发,脸靠近汪宁笛,“反正你也根本没办法把真相告诉我,因为你要帮你的朋友姜严溪保密,对不对?”
汪宁笛瞪大眼睛:“你还学我讲话?!”
“放心吧,她没讲什么事。”梁挽蜚坐正,脸看向宽幕,“我与她不和,总共聊了不到十分钟。”
“提问。”汪宁笛乖乖举手,“可以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和吗?”
这个人,真傻还是装傻。梁挽蜚望着宽幕中的台词摇头,实在不想回答汪宁笛这个问题。
“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嘛?”汪宁笛见梁挽蜚表情松快,乘胜追击,坐近梁挽蜚,目光黏在梁挽蜚的眼睛上,一定要知道答案,“为什么啦?”
沙发是六人座,两人偏生都挤在最右侧的角落,只占了不到一个座。
汪宁笛整个人都热热乎乎贴在梁挽蜚身上。这么久了,二人近距离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偏偏不是在赌气,就是在赌气的路上。
此前心中一直有姜严溪这个芥蒂,哪怕是接了吻,梁挽蜚仍不肯与汪宁笛亲近到下一步。
现在,芥蒂倒只剩她害怕汪宁笛哪天又想走就走。
这种芥蒂便是——时有时无的恐慌感而已。
这种恐慌来得猛去得也快。
梁挽蜚推了下汪宁笛的身体,表情故作严肃,但声音里满是那种被喜欢的人赖上的没辙,遮都遮不住的笑意:“汪宁笛,坐好,你没长骨头吗?”
汪宁笛听梁挽蜚笑了,心间的大石总算落地。
汪宁笛立马抬手整个环住梁挽蜚,像只大型犬一样搂着梁挽蜚的肩膀蹭,睁眼说瞎话:“是的,没有长啊。”
梁挽蜚便抽出靠枕,挡在汪宁笛面前,连抱枕带人一起推远。
“疼疼疼!我缝过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