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牛排吃进肚子里,竟也有了十足的饱意。
她旁边霍语游亦吃得干干净净,倒是梁挽蜚,盘里的肉几乎一块未动。
恰逢霍语游的注意力在区黎那边。
汪宁笛轻轻咳了声,欲盖弥彰,左手悄悄往身侧放。
汪宁笛的食指指尖快速戳了下梁挽蜚的腰——
一阵酥麻,触电感立即从腰侧直窜上后背。
梁挽蜚捏着银叉的手指紧了紧。
汪宁笛浑然未觉,上身还倾近梁挽蜚,假意摸鼻尖,用手挡住嘴,低声气音,劝道:“梁挽蜚,你多少也吃点吧。”
梁挽蜚没有接话,身体挪开些,缓缓叉起一小块冷掉的牛肉。
“不回也行啊。”霍语游把叉子铛啷一声丢回瓷盘,再撑着下巴来找汪宁笛,“汪宁笛你不介意今晚玩通宵吧?”
“通宵?”
霍语游用餐巾擦嘴,揉团丢垃圾桶:“反正现在都已经凌晨了,你们不是很爱看电影么?干脆我们都留这里看一整晚电影好了,肯定特别有氛围。”
汪宁笛迟疑:“我还行,不过梁挽蜚——”
“哈哈,别担心,我想你行她就行啊。”
霍语游笑出声,身体前倾,越过汪宁笛的脸望梁挽蜚,“梁挽蜚,人家汪宁笛明日就回银矿湾,你今晚应该不介意留在这里看电影吧?”
梁挽蜚平静地瞥霍语游一眼:“不介意。”
霍语游愉快起身,拿起空盘要去帮区黎清理:“那好,你们先聊。”
霍语游走远。
梁挽蜚垂眸想了会儿,拿起身侧的棕黄色披肩毯,讲:“汪宁笛,跟我来一下。”
梁挽蜚朝客厅外走,顶着维港渐小的雨势,绕过船侧通道,踩上宽板楼梯。
梁挽蜚先登上船艇二层的飞桥休闲区。
四周黑夜,雨幕茫茫,她站定在餐桌前,后面一步的汪宁笛也走了上来,脚步声渐进。
梁挽蜚转头看着被海风吹乱头发的汪宁笛,黑发黑瞳,皮肤在海雾夜色中分外白皙,细雨交加的一阵劲风,让看上去湿漉漉的汪宁笛冷得直哆嗦,在楼梯口缩成皱巴巴的一团。
顶着风,走近梁挽蜚。
梁挽蜚不作声,快速用披肩毯整个环住汪宁笛。
汪宁笛愣神地抬眼,头发被捂在毯子里,发顶便显得格外毛躁和蓬松。
梁挽蜚看着这样的汪宁笛在想,那六年,那两年,她究竟是怎么忍住不再联系汪宁笛,如果是现在的她……
绝对做不到。
她只知道她与汪宁笛相处越久,她越难以割舍。
梁挽蜚抬手顺了顺汪宁笛头顶杂乱的发丝,冰凉的指尖再略过汪宁笛的耳廓,她见汪宁笛被凉得瑟缩了一下,便垂下胳膊,不碰触,只有眼睛看着汪宁笛笑。
不知是太冷。
还是周围太安静。
汪宁笛大脑无法思考,手腕铃铛“叮铃”一声轻晃,她下意识抬手,拽紧梁挽蜚为她披上的绒毯。
鼻息间,全是梁挽蜚身上的香味。
梁挽蜚身上一直有很好闻的味道。
汪宁笛描述不来。
她只能讲这香味很淡偏甜,却又很独特,是她这么多年,只在梁挽蜚身上才能闻见的香味。
海风吹动梁挽蜚的黑卷发,也再次吹过汪宁笛的脸。
汪宁笛回过神。
她想起梁挽蜚也穿得簿,赶紧把披肩毯张开,想还给梁挽蜚。
梁挽蜚右手抵住汪宁笛的手腕,止住汪宁笛动作后,她上身靠近,微微偏头,轻柔吻住汪宁笛的唇。
吻着,静静停留了会儿,她才闭眼,感受汪宁笛给她的回应。
二人短暂的吻结束。
梁挽蜚的手仍搂着汪宁笛的腰,笑着问:“你明日就打算回银矿湾?”
汪宁笛的双手则拉着绒毯的两侧,接吻都没法放,这会儿更是只能捏紧绒毯边缘,回答梁挽蜚:
“嗯,不过只是打算,如果你需要我留下来,我可以——”
梁挽蜚勾起嘴角,轻笑:“不需要。”
“哦。”汪宁笛当即垮脸,没把话说完。
梁挽蜚放下搂着汪宁笛的手,侧过身,又要返回一层:“走吧,下去看电影。”
“你——”汪宁笛被堵得有点郁闷,摘下披肩毯,几步追上梁挽蜚,“你特地叫我上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梁挽蜚停住脚步,手扶住飞桥的栏杆,雨水落在她的手背上:
“当然不是。”
汪宁笛见状,把梁挽蜚手拉回来,用袖子胡乱帮梁挽蜚擦了擦:“那是什么?”
梁挽蜚没讲话,双手抬起,环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