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霍语游推门,进入病房——
梁挽蜚背对门, 身影凝在窗边,天光勾勒梁挽蜚的轮廓,看上去有些刺眼,又静得可怕。
嘀、嘀、嘀。
霍语游转头,心电监护仪正平稳运作,汪宁笛仍在沉睡。
霍语游合上门。
“我想将梁天恒保释出来,应该怎么做?”梁挽蜚突然出声。
霍语游急忙往梁挽蜚身后走:“你保释他做什么?”讲完两秒,霍语游又急说,“梁挽蜚你不要发疯,汪宁笛迟早会醒来,那家伙法律会——”
“我没有发疯。”
梁挽蜚很平静,她转身,绕过霍语游,去桌前,为霍语游倒她新沏好的热茶,端起,走近递给霍语游,眼里没有情绪,“我讲法律,法律有规定我不可以保释他?”
滚滚热烟。霍语游挡开茶杯:“梁挽蜚!我不是傻子!你想做什么我能明白!可是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梁挽蜚笑了笑,茶杯端至唇边,吹凉,一饮而尽:
“那就拜托你,今日我会请人去警局接他。”
……
霍语游离开医院。上车,当着区黎的面,与警局的人通电话。
区黎坐驾驶位,越听越皱眉,直到霍语游挂断电话,向来事不关己的人,转头诘问霍语游:“你帮梁挽蜚保释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霍语游放下手机,撇头看窗外:“那怎么办呢?她都说求我,从小到大,这可是梁挽蜚第一次求我,我还能不帮她?”
区黎摁住方向盘,沉声:“她要真做出什么事你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不了,我同梁挽蜚一起进去好了。”霍语游很是无所谓。
区黎眉心紧拢:“霍语游!你不要这么想当然!梁挽蜚发疯你不能陪她一起疯!你知不知道后果?你能不能别天真!”
“什么叫我天真?区黎你这人有没有心啊?”
霍语游当然懂,因为懂,她十分烦躁,“平日里,你和梁挽蜚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怎么?你现在因为怕惹上麻烦就想不管是吗?那我想这么多年我和梁挽蜚真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和以前一模一样!没利益的事你就不会做!我看我要不是霍家的人!你早就把我丢下跑了吧!”
霍语游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区黎更是被气得握拳的手忍不住颤抖。
二人认识十五年来未吵过架,这一刻,目光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直到霍语游眼眶开始泛红。
区黎心脏重重一沉。
她摔回座位,坐正,看着前方,隔了会儿,她才平稳开口:“好,你帮她可以,我今天也会跟紧她。只要她想做傻事,我一定会拦住她。”
“只要梁挽蜚不想透漏行踪,你没法跟。你说你会跟紧她,除非你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霍语游也缓和脸色,但她没想她无心的一句话,区黎没反驳,霍语游陡然睁大双眼,“你真装了?什么时候?装哪儿了?”
区黎冷淡扫眼霍语游:“衣服,手机,包,车,能装的都装了。”
“你——”霍语游指着区黎的鼻子静了会儿,随后低头,来回翻自己的大衣,“我身上呢?你没装吧?”
区黎没讲话,拉过安全带,“咔嚓”一声扣紧。
梁挽蜚的车有动作。
她们得跟上了。
……
梁天恒被警员推下台阶,他不服气,攘肩膀,吐口水。台阶下,衣冠楚楚的人向他鞠躬,为他开车门:“梁先生,昆爷叫我来接你。”
梁天恒眼角被打伤,眼皮抽搐,舌头也不利索:“昆、昆、昆爷?他怎么会好心救我?”
对方笑笑,压低声音:“您将货运线信息卖给昆爷,帮了大忙,这是昆爷留给您的视讯画面,请您过目。”
梁天恒半信半疑接过,画面里穿花衬衫的人确实感谢他。
不过画面光线暗沉,讲话的声音有些虚,脸上也像被人打过。
梁天恒迟疑,对方又后退,将车门扶住:“昆爷在九龙喜乐天3层等您。”
喜乐天3层。上次他们黑色交易的秘密场所。
梁天恒归还手机,连忙上车。
……
山道。泥石路坑坑洼洼。颠得人想吐。
梁天恒从后跃起,揪住副驾座上的人:“喂!这不是去九龙的路!你耍我啊!”
下一秒。
刺人的电流击中他的脖侧,他一阵抽搐,倒回后座。
晚上七点,山顶,风雨欲来,山风阵阵。
梁挽蜚只身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但她只平静俯瞰着维港夜景,感受身后车轮声的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