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左手摁着手机,右手捏紧一支笔。面前摆一张a4纸,黑色笔墨在“周羡盈”三个字上打圈。
找霍语游肯定行不通,找梁净秋也够呛,她琢磨半天,她在香港的人脉,能有办法接触梁挽蜚的人脉,只剩下一个周羡盈。
那就先试试,从周羡盈这里找机会突破。
“你从前买回家的那些木雕状态怎么样?”汪宁笛问。
周羡盈沉默了会儿,估计在想,蛮困惑的语调回:“应该——都还行吧,我都是按照你之前教我的做,存放的地方不湿润也不干燥,定期养护,嗯,但是现在你硬要我想,也想不太起来,你等我晚上回去仔细看看?”
“喔,好啊,不着急。”汪宁笛切入重点,“那最新的那个呢?”
“最新的?哪个?貔貅?它很好啊!我都有带在身上!诶说起来!我这几日还托它的福——”
这一讲,周羡盈又滔滔不绝,还安慰汪宁笛不要担心生意不好做,她有认真宣传汪宁笛的“玄学之力”,已经帮汪宁笛推介出去好几单。就等汪宁笛时间,能接活,她立即把汪宁笛联系方式给出去。
越听越离谱。
“好好好,谢谢你,我有时间一定跟你讲。”汪宁笛得空插话,忙说,“不过我问的是你送梁挽蜚的那个木雕!”
“梁小姐?”周羡盈十分不解,“她的事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你就在她身边,那木雕状态好不好,你不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汪宁笛正经道:“不行,客户回访讲究卖给谁就回访谁,我不能越过你。”
周羡盈“啊”一声怅然感叹:“汪宁笛,你又让我好意外!好!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问问梁小姐,到时候再把情况告诉你。”
“呃你别忘了跟她讲!”汪宁笛急了一句,又连忙压住,“让她,如果她木雕有任何需要再修养的部分,你可以请人上门为她调整。”
“哎!汪宁笛!”周羡盈立马笑,“这些话你不可以直接同她讲吗?其实我不介意的。”
“嗯!不能!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汪宁笛胡言乱语。
“好吧。”电话里有东西被放下,“咚”的轻响,周羡盈说,“难得你给我来电话,今晚见面,一块吃个饭,怎么样?你应该快要离开香港了吧?”
汪宁笛愣了下,对,周羡盈并不知道她们此前发生的事,也不知道她的走了又回。
况且,刚“拜托”周羡盈帮忙,是她该请周羡盈吃。
汪宁笛便笑着回:“好,我请客,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
汪宁笛根据周羡盈口味,仔细挑好一家位于中环新开业的法餐厅。
晚上,汪宁笛脱下兜帽卫衣,换件白色的吊带内衬,水洗灰的牛仔外套,同色牛仔裤。
红色塑料珠、木色圆珠、木雕小狗,有条不紊都缀在一条金色的项链上,垂于汪宁笛的锁骨之间。
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又别有色彩。
周羡盈给汪宁笛来电,汪宁笛便挎上小包。
关灯,出门。
汪宁笛刚进入餐厅,就见临窗的周羡盈冲她招招手。
汪宁笛坐下,对周羡盈道歉:“不好意思,本来想订你之前常去的那家,没座位,老板推荐我这里,是她妹妹新开的。”
周羡盈已经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酒,完全不在意:“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新开业,清净正好,等这里也被大家知道,美味又该要排队啦。”
餐厅露台。
霍文薏与餐厅老板面对面坐,从她的角度,正巧能看见与人谈笑中的汪宁笛。
她手中捏着一张磨砂纸质的单页餐牌,对面老板讲:“霍律,真的很感谢你与梁小姐今日愿意来捧场,不知道梁小姐几时会到?”
霍文薏收回目光。她放下餐牌,看眼时间,梁挽蜚难约,但向来准时。
今天却迟了快一刻钟。
霍文薏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号码:“她应该快到了。”
餐厅内。
一碟鹅肝慕斯被放下。
汪宁笛隔着侍应生的胳膊,对周羡盈点点头:“对对对,如果梁挽蜚跟你讲有需要再调整的地方,你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能——”
“啊!”侍应生小声惊呼,中断汪宁笛的话。
夹杂碎冰的水,失误淋在汪宁笛的手背上,连同袖口,都湿透。
侍应生手忙脚乱:“小姐!真不好意思!我、我——”
“没关系,你别慌。”
桌沿在滴水,汪宁笛赶紧起身让开些,用餐巾纸擦衣袖。
另一位侍应生跑来,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麻烦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