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汪宁笛就好想回到两个月前, 狠狠打几下那个因为丧气就不管不顾离开的笨蛋。
“我哪里幼稚。”汪宁笛低头,看自己的鞋尖,也看梁挽蜚的鞋侧。
可以听出汪宁笛这句并不是问句。
梁挽蜚却抬手, 食指轻轻点了下汪宁笛的太阳穴:“这里。”
想说,你能被霍文薏的话惹急, 拼酒,很幼稚。
但不能说。
怕汪宁笛一个人偷偷哭。
这话是真的。
梁挽蜚放下手,扫眼楼层数,快要到“20”,她便冷声讲:“你没说错,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了。毕竟我是真的没想到,两个月前,你可以那样随意地就从香港消失。”
汪宁笛深深吸气。
梁挽蜚现在突然说这些话,难道是要……
汪宁笛捏紧衣角,一口气快速道:“我知道错了这件事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能不能——”
别赶我走。没讲出来。
刚好到20层。
门开了,电梯外有人要进。
汪宁笛愣了一下。
梁挽蜚摁住开门键,看汪宁笛一眼:“你不出去?”
汪宁笛抿抿唇。
下一秒,索性疯了。她向前一步,干脆拉住梁挽蜚的左手,带着梁挽蜚与进电梯的人擦肩而过。
一路半挣半松,二人进到汪宁笛的房间。
关门。
汪宁笛与梁挽蜚面对面站立,她始终单手拉着梁挽蜚,执意不肯放开。
沉默了一会儿。梁挽蜚气道:“汪宁笛,你现在才学会坚持是吗,之前你都在干什么?”
汪宁笛没法辩解,她也很想问她之前都在干什么,她能想象到她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梁挽蜚的伤害有多大。梁挽蜚绝对不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就像现在,梁挽蜚还愿意耐心跟她讲话,已经是对她们过去感情的“仁至义尽”了。
“……对不起。”汪宁笛憋了半天,只干巴巴挤出这三个字。
她也是头一次深刻体会到所谓的“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可此时此刻,除了对不起,她真不知道还能怎样对梁挽蜚表达她的愧疚。
“我已经不需要再听你为过去的事情道歉,你应该也明白,你这种迟来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我知道——”
汪宁笛喃喃重复,“梁挽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该说的对不起我一定要说。”
“那你说够了?那天,我收到消息,开车去机场追你。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以为你手机没电。要不是happy打通了,我甚至都不能意识到——”
梁挽蜚的声音陡然变冷,“你竟然把我的号码屏蔽。”
汪宁笛咽了下喉咙,张嘴闭嘴几次,才敢出声:“我那会儿的确是想做得过分一点,才、才能让你对我彻底失望。”
“呵。”
梁挽蜚冷笑一声。失望,简直是失望至极,可失望之余,我只会想,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避之不及,让你觉得没办法跟我讲清楚,让你只能无措逃跑。汪宁笛,你是很害怕我的爱吗。
汪宁笛深深吸气:“对不起,而且我不是只想屏蔽你,我只是忘记屏蔽happy。”
“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的一视同仁?”
梁挽蜚声音恢复平稳,听不出喜怒,“既然你那样决绝地离开我,汪宁笛,我理解你的选择,我放手了,你又为什么要再跑回来招惹我?”
汪宁笛嘴角绷了会儿,不敢看梁挽蜚的眼睛,低头:“对不起,我,我知道我没资格,再,再来招、打扰你。”一句话接得磕磕巴巴,颠三倒四,看上去怪可怜的样子。
梁挽蜚是听得又好气又好心酸,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居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继续骂这人还是叫这人让开。
心里翻涌的爱意压了又压。
“你知道就好。”隔了许久,梁挽蜚才挤出一句不轻不重的“冷言”,“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汪宁笛吸了吸鼻子,没能答话。
她主动为梁挽蜚开门。
梁挽蜚走出两步,停了几秒,才保持冷静地又说:“新的资格你自己争取吧。”
什么?汪宁笛抬眼。
“我不会再因为我们过去的感情对你有留恋。”梁挽蜚沉声道。
走廊的顶灯照下一束暖光,汪宁笛呆呆地凝视梁挽蜚垂在肩后的发梢,希望的小火苗好像在一瞬间被点燃,又熄灭,梁挽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但是汪宁笛,我承认,我到今天为止依然挺喜欢你这个人。但是要怎么来到我身边,你自己想办法。”梁挽蜚揭开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