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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宁笛,你真是疯了。”
得到应允,汪宁笛平缓地深呼吸,后退,站在梁挽蜚面前,果断摘下助听器,放柜子上。
全世界的声音都变得好失真。
她也不需要真实。
“我先关灯。”汪宁笛左手摁在开关上,背对梁挽蜚轻声,“等一下进来。”
“你——”
没等梁挽蜚回答,“啪”,房间暗了。
梁挽蜚匪夷所思地一个人坐在床上,蒙眼睛?也就是汪宁笛早有准备?在那些装傻充愣一次次骗她来的日子里就有提前准备了?
说什么汪宁笛不懂她。
她才是真的不懂汪宁笛。
脚步声走回来,汪宁笛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手上似乎拎着一条——领带?
梁挽蜚不确定地蹙紧眉头,身体往前,企图利用还能看的双眼,看得更清楚一些。
汪宁笛走到她右边,身后是落地玻璃窗,没拉窗帘。
今夜没有月亮,雾蒙蒙的夜空,唯有高楼大厦灯光点点
“这个。”汪宁笛抬高领带,黑暗里垂下棱角,好听的声音贴心为梁挽蜚介绍,“也是你送我的,你还记得吗?”
是lv那条有小狗刺绣图案的领带?
她觉得可爱,送给汪宁笛,但汪宁笛不怎么穿衬衣,从未戴过,她问,就总说要好好珍藏在盒子里。
怎么连这个都想起要拿出来用?真是疯了!
梁挽蜚不吭声,汪宁笛也不强求,反正她这会儿也听不太清了,梁挽蜚说什么,她都听不清。
她又跪上床沿,双手拉住领带,想要往梁挽蜚眼睛前蒙。
梁挽蜚突然死死攥住领带,近距离与她对视。
她背对窗,梁挽蜚的眼睛却面对窗,她才得以从梁挽蜚的眼里窥见这璀璨的香港。
梁挽蜚不松手,她也不松手。
二人在浓黑的夜色中僵持,但梁挽蜚并没有说停,也没有如平日里那样,突然清醒而严厉地警告她:“行了汪宁笛!”
汪宁笛对自己淡淡一笑,骤然松手,面前的梁挽蜚便因此失衡,身形惯性向后颤了一下。
她知道梁挽蜚一定会恼羞成怒地瞪她。
所以她很幽然地把手平摊,举到梁挽蜚鼻梁前:“可以还给我了吗?”
汪宁笛太游刃有余,让梁挽蜚都怀疑是自己太敏感计较。
梁挽蜚的胸口沉闷地起伏了一会儿,把领带重重拍回到汪宁笛手上:“珍藏?这就是你说的要好好珍藏?”
“嗯,绑在我的脖子上,它浪费了。”汪宁笛前倾,仔细地为梁挽蜚蒙上眼睛。
光线消* 失。梁挽蜚的视觉失灵。
她只能感觉到汪宁笛的手环过她的耳侧,在她脑袋后试松紧,问她:“这样还行吗?”
“别问我。”梁挽蜚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你是体验者,不问你问谁。”
汪宁笛收回手,环住她的禁锢消失,她四周忽然安静了会儿,她有些不安,右手没忍住,主动往前探:“汪宁笛?”
汪宁笛的手很快握住她:“放心,我在呢。”
握住她,再变成十指紧扣,温热的呼吸突然临近她的右耳。
“对了,刚才的话还没讲完。”汪宁笛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之前故意装出的天真,很沉,“这个领带,绑在我的脖子上浪费。但蒙住你的眼睛,会不会有点高攀?”
梁挽蜚倒吸一口气,她又听见汪宁笛笑说,“不过我想,它没得选,你也没得选了。”
说这种话。
除了“疯了”,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刻的汪宁笛,她再次深呼吸:“汪宁笛,要做就做,哪里学来这么多废话。”
“不知道,可能是你教我的吧。”汪宁笛每句话都能淡然接上。
“我真系唔想同你——”梁挽蜚气得快速抬手,一副马上要扯掉领带停止的样子。
“好好好,姐姐,对不起嘛。”汪宁笛又连忙软和下来,双手都摁住梁挽蜚的动作。
“汪宁笛你不要再喊我——”
“好,我不喊了。”汪宁笛特别能退,柔声哄道,“梁挽蜚,我保证我不喊了,行吗?”
“你的保证能有几分用。”
“在这里有百分百。”
汪宁笛右腿往前跪了跪,低头,终于真切地吻上梁挽蜚紧抿着的双唇。然而梁挽蜚还在生气,完全不肯回应她,这还不说,只吻了不到三秒,梁挽蜚就别开脸,攘了一下汪宁笛的身体。
虽视野受限,但纠缠间的一来一回,梁挽蜚已经能顺利在脑海中,描摹出二人所处的距离。
她伸手,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