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炼进了邪阵!”
货舱底部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百个铁笼整齐排列,里面的孩子都闭着眼,胸口起伏微弱,脖颈上插着细如发丝的银管。
管尾连接着舱壁的青铜阵眼,阵眼上的海獠图案正渗出绿脓,像在呼吸。
“别动!”燕茜蔓拉住想砍断银管的顾修远,星纹的光芒照亮了笼底的符文,“这些银管连着孩子们的心脏,一断就会爆炸。”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笼里男孩的脸颊,对方突然睁开眼,瞳孔是纯粹的绿,却在看到她的星纹时流下泪来,“星使……救……”
阵眼突然发出红光,整个货舱开始震动。
燕茜蔓抬头望去,只见舱顶的阴影里,浮现出司徒砚的脸,他的身体与阵眼融为一体,血管状的黑线遍布舱壁,像张巨大的网。
“燕小姐,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用你的星骨之心,换这些孩子的命,很划算吧?”
顾修远的蛮荒之力爆发,金红光晕撞在阵眼上,却被弹开,反弹的力量让他喷出一口血。
“这阵是用我的血祭过的!”司徒砚的笑声充满得意,“蛮荒之力只会让它更强!”
燕茜蔓的星纹突然变得滚烫,脑海里闪过日记里的画面:燕前辈在实验室里划破手掌,将血滴进青铜鼎,鼎里的绿脓瞬间凝固成灰。
“我知道怎么破阵了。”她按住顾修远的肩膀,掌心的星纹与他的金红纹路交叠,“需要你的蛮荒之力,不是攻击,是引导。”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眼的海獠图案上。
幽蓝光芒顺着银管流进孩子们的心脏,那些紧闭的眼皮开始颤动,绿光渐渐被星光取代。
顾修远的金红之力紧随其后,像层保护膜裹住银管,阻止绿脓反噬。
“不!不可能!”司徒砚的脸在阵眼上扭曲,“星骨与蛮荒之力相克,怎么会……”
“因为我们都想守护这些孩子。”燕茜蔓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星纹在她胸口凝成双鱼佩的形状,“邪术最害怕的,从来不是力量,是人心。”
双鱼佩撞向阵眼的瞬间,整个货舱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笼里的孩子们同时睁开眼,瞳孔里闪烁着星光,他们伸出小手,掌心浮现出与燕茜蔓相同的星纹,一百道光芒汇聚成洪流,冲垮了司徒砚的邪阵。
青铜阵眼炸裂时,燕茜蔓在漫天飞舞的绿脓中,看见无数张安息的人脸。
有威海卫的星使前辈,有穿学生制服的小海獠,还有老水手和那些被炼化的村民。
他们对着她微笑,渐渐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朝阳的光芒里。
货舱恢复平静时,孩子们都醒了过来,脖颈上的银管已消失不见,只有眉心留着淡淡的槐花纹路。
妇人抱着婴儿走过来,小家伙正抓着朵从铁笼缝隙里钻出的槐花,咯咯直笑。
顾修远扶住脱力的燕茜蔓,她的星纹已恢复柔和的幽蓝,脸颊上的纹路褪去,露出原本清丽的模样。
“我们做到了。”他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安稳而温暖。
商船驶入解放区港口时,燕茜蔓把那本日记埋在了岸边的槐树下。
风吹过树梢,落了满身槐花,像无数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这片曾被苦难笼罩的土地。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们在沙滩上追逐打闹,脖颈上的槐花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顾修远牵着燕茜蔓的手,看着那些鲜活的身影,突然开口:“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海獠了。”
燕茜蔓望着海平面,晨光正将海水染成温暖的金。
她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牺牲的人,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