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真是不擅长照顾人,怪不得她醒来之后觉得指甲刺挠,要么剪得过短,要么豁口了。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李姐虽然不会做烘蛋但李姐会做鸡蛋羹,听动静就知道了。
今天还吃什么?她一边听着动静,一边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嗅着气味。
鸡蛋羹,冰花煎饺,没蔬菜吗……啊,李姐在擦胡萝卜丝,出去了……回来了……端着剩饭……蔬菜粥,懂了。她感觉自己软绵绵的,躺在沙发里惬意而自在:“晚上我想吃酸汤龙利鱼……”
李姐的声音很轻快:“行,祝贺你大病初愈。说起来,警察之前还来过一趟,让你醒了之后要联系他们,弄完这些事,正好出去吃,我再带上健胃消食片,多吃点。”
谢水流感觉力气回来一点,慢慢走向厨房,靠在门边,水开了,蒸汽漾出来,李姐正在忙碌,让她赶紧回去坐着:“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给我做饭,你今天享受一回病人待遇,去坐着吧。”
她微笑着说好,却仍然不走,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做梦,一切都变得不同。
能在今天就重新钻回自己的身体里,这个进度这么快她也没想到,还是多亏了林栖之。
在无猜说出那句猜测之后,她也莫名地心里一抖,就像朋友开玩笑时对方忽然说一句“你后面有人”,明知道没谱,却会控制不住地被吓一跳。事情本来是确定的,她相信那是一场天灾,但,从恶意的角度想,林栖之的确有那种超自然的能力,而且这几次也特意给她展示过了——用绷带把东西举起来扔出去。
刚一想,她就被自己逗笑了,她还真是有点怕林栖之,总也忘不了那个坏的可能,以至于都有点失去理智了,她明明已经有点确认了。
在李姐到居委会之前,在那天她对林栖之大放厥词还大声嚷嚷之后,并没有去找竹节虫或者傀夫人之类的工作人员,她喊得足够大声,对方愿意来就会来,不愿意,她也无法强求什么,毕竟是受害者,原谅也是有限度的,她不会为林栖之奔走到那种份上……吗?她会,只是在她冲去找工作人员之前,林栖之就露面了。
一只袜子变成了红色,另一只仍然是白色。
还有馀地,距最绝望的地步,还有一只袜子的距离。
她是被林栖之拖出大楼的,对方似乎觉得她丢人现眼,在不用遮掩,装作和善可亲之后,林栖之选择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拖着她行走,绷带捂住嘴让她别说话,再缠着四肢让她不能挣扎,林栖之越捆越熟练,而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挣扎浪费力气。
走出很远,林栖之把她撂下了:“我利用我的职务扣押闵瑜的档案,扣押她的申请是为了避开官方的注视,使我披尸体的事晚一点暴露。”
这是罪状交代吗?谢水流认真听着。
“我被免职了。”
“哦……”
“我意图逃离居委会,夺舍活人身体,因犯罪中止和……当事人谅解,我被免去一半刑罚。”
“我就说不至于那样,还有机会的。”
林栖之沈默很长时间:“你不应离开无猜的保护,跑去讨什么说法,现在我接替保护你,直到无猜找过来。”
“谢谢啊。”谢水流倒是大度。
她倒不是对林栖之既往不咎,而是另有事相求,她作出一个自己也很忐忑的决定,为此让王墨回在十五把李姐骗过来,为此还提前叮嘱无猜到时候如何演戏……但还有一个关键的部分很难做,就是她如何不借助鬼信物回到自己的身体。
王墨回一个徘徊者虽然知识丰富,却的确不懂具体流程,只说鬼或许知道。她就去请教,无猜不懂这个知识点,李小个更不懂,赵馨然的理解是人格侵占,更是不搭边,为了这种事去找鬼差的话,总觉得不是最优选择……
她只好找林栖之。这位是专家。
现在林栖之来保护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把她扔走,她组织一下语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林栖之看她。
“不借助鬼信物,我要如何回到我的身体呢?你可以教我一下吗?我毕竟还活着……”
林栖之很不解,绷带下的眼神里写满鄙夷,仿佛在质疑她居然还相信这个骗子,就不怕被利用第二次被夺舍吗……谢水流能看出大概这样的心理活动,想解释什么,又觉得没必要,索性很光棍地一摊手:“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自以为是。”
又是这句话,之前都是看猫在手机上敲,听见本尊说出来,谢水流还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