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元韫浓还没长大呢,他都还没成家呢,元韫浓就要有孩子了吗?
但是他无法避免地想起来梦境之中,不是胎死腹中就是从未出现的孩子。元云和同元蕴英这毫无经验的两人,只顾着跟元韫浓传授一些浅薄的经历。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元彻回一直心神不宁。他临窗倚着,殿内的冰鉴凉气正盛,可他却依然觉得烦闷燥热。外面日头正盛,几只衔着水草的紫燕从廊下掠过,翅尖差点擦着檐角垂下的金铃铛。元云和正拿着件石榴红的软缎肚兜,红得耀眼。而元蕴英手上挂着的长命锁晃来晃去,金锁片上錾的“长乐未央”四个字和日光一样,烫得人眼晕。元彻回的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霜降进来,看见独自倚在窗畔出神的元彻回,觉得古怪,“世子?”元彻回回过神。就见霜降手里捧着还在冒冷气的果盘,“冰镇荔枝备好了,可要来进些?”元韫浓闻言看过来,“阿兄怎么站得这般远?”“这就来了,方才只是看外边走了会神。,2?0¢2!3!t*x·t,.+c/o?m¢”元彻回回道。元蕴英笑话:“二哥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这是怎么了?被外头的鸟雀吸引了?”元彻回瞪了她一眼。元韫浓抬眼望了望窗外元彻回方才看向的方向,池中的荷花正开得泼泼洒洒,几条红锦鲤扑棱棱惊起水花。没什么特别的。她顿时明白了元彻回可能在想些什么,或许想的跟她是一样的。毕竟元彻回无数次是实打实地见证了更惨烈的结局。元彻回这会还能好好的,都是承受很强了。元彻回这会是没有再走神了,看元韫浓吃了不少荔枝,没忍住道:“别太贪凉了,对身子不好。父亲送回来不少果子,有的吃的。”歧王近日离京去办事,人虽然还没回来,但却派人送回来不少果子。小满原本就是来禀报的。见元彻回这么说,她便压低了声道:“殿下,御膳房炖了冰糖雪蛤,已经冰好了的,要不要……”自然还是被元彻回听见了的,于是小满也被元彻回瞪了。“我说啊,二哥管那么严做什么呢?你瞧瞧外面都热成什么样了,应怜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呗。”元蕴英没忍住道。远处宫殿的飞檐在暑气里若隐若现,像一幅被水汽洇湿的水墨画,可见是真的很热了。元云和也笑道:“父亲都没有这般管束四娘,二郎何必连点冰镇的鲜果子都不给四娘吃呢?”她们这话说的,像是元彻回苛待了元韫浓似的。元彻回眉心一跳,“你们俩就是慈母多败儿。”元蕴英都快笑岔气了。元韫浓清楚地知道所有的风险,清楚地知道裴令仪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甚至是感同身受。她知道裴令仪怕。“不许怕。”她拉着裴令仪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你是他的父亲。”裴令仪指尖一颤,仿佛跟前世重合一样。前世的元韫浓也这样拿着他的手,贴在小腹上。只是那时候的元韫浓根本没想过留下那个孩子。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难以言喻的怜惜,裴令仪手无法抑制地发抖。元韫浓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没有喜悦,也没有期待。只有疲惫和决绝的温柔。她微微启唇,声音低得如同梦呓:“我想要不一样的结果。”跟元彻回梦里不一样的结局,一个至少足够美好的结局。不只是她和裴令仪的姓名名垂青史,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会繁衍生息。既然要与不要都会受伤,那她想和前世不一样,留下这个不在预料之内和期待之中的孩子。“……”裴令仪无声地翕动唇瓣。良久之后,他双手握着元韫浓的手腕,低垂下头颅,哑声道:“……好。”他无法违背元韫浓的意志,只是日复一日地等待元韫浓对他的审判。仅此而已。而元韫浓有孕的消息传遍朝里朝外,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显而易见,元韫浓父兄姐妹是又喜又愁,到了慕家兄妹和郑女幼那里就只剩下愁了。慕水妃语气惆怅,“令仪怎么就如此不小心呢?明知道你身子弱,也不做些防范,这下生产时候可得吃苦头了。”“他喝了避子汤,但太医院开的药不行。”元韫浓道。慕水妃更是唉声叹气:“太医院怎么那么不中用呢?”她的妹妹怎么又要受苦了啊?“好了,本是一件喜事的,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倒是叫应怜不高兴了。”沈川道。郑女幼比慕水妃更愁,“我的闺中密友感觉前日才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