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和颤抖,紧紧交握在一起。
“阿姊。”他轻轻喊了一声。他眼睛里就涌出泪水来,红了眼眶,不禁哽咽难言。“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元韫浓艰难地哑声说道。“我很感恩……”裴令仪的声音同样沙哑,“或许这回是苍天怜我,叫我能与阿姊厮守。”他用鼻尖蹭了蹭元韫浓的掌心,像是漫长的旅途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栖息的港湾。一切都安定了下来。他道:“这一次你我终于可以白首,可以同归。”元韫浓也轻轻应了一声:“……嗯。”裴令仪却像是绷不住了,眼泪掉得更多了,“都是我的错,叫阿姊如此受苦。不要了,不要孩子了,这一个就够了,我再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放心吧,这么来一遭,太医院的避子汤不可能再出现问题的。”元韫浓无奈道,“毕竟九族压在前头呢。”她问:“孩子好吗?”“我们的女儿很好,还要等着阿姊给她起个名字,封她做皇太女。”裴令仪道。元韫浓笑:“你就是为了她快些长大好给你减负,你就可以花更多时候黏着我了是吧?”“阿姊总是冤枉我。”裴令仪微微弯起了眼睛,眼尾还有未曾泯灭的泪光。两个人双手交握着依偎在一起。 裴令仪趴在床边,抬眸望着元韫浓的眉眼,眸光极尽温柔。他甚至开始感激,苍天没有将元韫浓从他身边夺走。*湖波平静,透过烟岚传来燕子呢喃。柳枝柔软,新荷嫩绿,远处山色妩媚如眉黛,天地一片璀璨。元韫浓靠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身上裹着薄毯,衬得她苍白的面容也多了几分琉璃般的易碎感。她虽然比前几日好了些许,但依旧虚弱。霜降抱着小公主在一边。裴令仪端着一盏温热的红枣桂圆汤,不时地用白玉汤匙舀起一点,吹凉后递到她唇边。裴令仪动作轻柔细腻,眼神偶尔在元韫浓和孩子之间逡巡,带着一种无声的紧绷。元韫浓看出他的紧绷,无奈道:“她又不是你仇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险些就成我仇人了。”裴令仪有些委屈。他都无法想象,倘若元韫浓真的因为生产而去世。而他却不得不在元韫浓的嘱托之下抚养杀妻凶手,他得多恨这个孩子,可偏偏这个孩子又是元韫浓唯一给他留下的。“这不是没成吗?”元韫浓知道他在想什么。裴令仪似乎更委屈了,眼睛水光潋滟。小满进来禀报,说是慕水妃、慕湖舟、郑女幼和沈川他们来了。这几人都是来看元韫浓的,向裴令仪行礼。裴令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目光掠过沈川和慕湖舟时,扶在元韫浓腰后的手,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元韫浓笑了笑,“都带了见面礼,是来给我送钱来的?”“你又不差这点钱,还惦记着我这点俸禄呢?”郑女幼叫了一声。几人把金锁玉环之类的见面礼交给了小满。慕湖舟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看着元韫浓,眼神温和,带着祝福,“应怜安好,气色也好多了,实乃大幸。”元韫浓道:“这件事已经终了,放下了许多,自然会好。”郑女幼站到霜降前边,目光好奇地落在襁褓上,“哎哟,这就是小公主了。”“长得……嗯……”她皱着眉头,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皱巴巴的小东西,“额……长得挺精神的!”这生硬的赞美让元韫浓忍不住莞尔,“想不出来别硬夸了,长成这样也得亏你夸得出来了。”“小孩子这么小都是看不出模样的,但她眉眼长得真好,像应怜。”慕水妃温柔地笑了笑。沈川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喜爱,“是啊,很是可爱,爹娘都是美人,孩子也必然是美人胚子啊。”慕湖舟眸光稍稍黯了黯,勉强笑了一下,“应怜想过名字了吗?”孩子咂吧了一下小嘴。裴令仪看向了元韫浓。“凌云。”元韫浓道,“元凌云。”这是她在不确定孩子是男是女时候便起的名字,所以无论男孩女孩,都可以用,都是她的期许。听到姓氏,他们都愣了愣,继而看向裴令仪。裴令仪却专注地望着元韫浓,唇角微微扬起。“元凌云,好大气磅礴的名字。”郑女幼感慨。慕水妃问道:“是令仪的令,和韫浓的韫结合在一起吗?”元韫浓微微一怔,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是巧合。”“那就是缘分了。”慕水妃笑道。裴令仪眼睛已经微微发亮了,“如此说来,这名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