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可公主姓氏,怎么可非裴而是元?这天下究竟是裴家的天下,还是元家的天下?”
“皇嗣随皇后之姓,简直是闻所未闻!何况还是元嗣,第一个孩子,纵使是公主,又怎能易姓?”“公主年幼,尚在襁褓之年,如何能担此重任?陛下与皇后春秋鼎盛,何必急于此时?”“是啊,陛下和娘娘未必来日不会有其他后嗣,何必急于一时呢?”反对声浪虽不算浩大,却分量十足。许多宗室也在观望,眼神闪烁。裴令仪趴在床边,抬眸望着元韫浓的眉眼,眸光极尽温柔。他甚至开始感激,苍天没有将元韫浓从他身边夺走。*湖波平静,透过烟岚传来燕子呢喃。柳枝柔软,新荷嫩绿,远处山色妩媚如眉黛,天地一片璀璨。元韫浓靠在临窗的贵妃榻上,身上裹着薄毯,衬得她苍白的面容也多了几分琉璃般的易碎感。她虽然比前几日好了些许,但依旧虚弱。霜降抱着小公主在一边。裴令仪端着一盏温热的红枣桂圆汤,不时地用白玉汤匙舀起一点,吹凉后递到她唇边。裴令仪动作轻柔细腻,眼神偶尔在元韫浓和孩子之间逡巡,带着一种无声的紧绷。元韫浓看出他的紧绷,无奈道:“她又不是你仇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险些就成我仇人了。”裴令仪有些委屈。他都无法想象,倘若元韫浓真的因为生产而去世。而他却不得不在元韫浓的嘱托之下抚养杀妻凶手,他得多恨这个孩子,可偏偏这个孩子又是元韫浓唯一给他留下的。“这不是没成吗?”元韫浓知道他在想什么。裴令仪似乎更委屈了,眼睛水光潋滟。小满进来禀报,说是慕水妃、慕湖舟、郑女幼和沈川他们来了。这几人都是来看元韫浓的,向裴令仪行礼。裴令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的目光掠过沈川和慕湖舟时,扶在元韫浓腰后的手,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元韫浓笑了笑,“都带了见面礼,是来给我送钱来的?”“你又不差这点钱,还惦记着我这点俸禄呢?”郑女幼叫了一声。几人把金锁玉环之类的见面礼交给了小满。慕湖舟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看着元韫浓,眼神温和,带着祝福,“应怜安好,气色也好多了,实乃大幸。”元韫浓道:“这件事已经终了,放下了许多,自然会好。”郑女幼站到霜降前边,目光好奇地落在襁褓上,“哎哟,这就是小公主了。”“长得……嗯……”她皱着眉头,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皱巴巴的小东西,“额……长得挺精神的!”这生硬的赞美让元韫浓忍不住莞尔,“想不出来别硬夸了,长成这样也得亏你夸得出来了。”“小孩子这么小都是看不出模样的,但她眉眼长得真好,像应怜。”慕水妃温柔地笑了笑。沈川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喜爱,“是啊,很是可爱,爹娘都是美人,孩子也必然是美人胚子啊。”慕湖舟眸光稍稍黯了黯,勉强笑了一下,“应怜想过名字了吗?”孩子咂吧了一下小嘴。裴令仪看向了元韫浓。“凌云。”元韫浓道,“元凌云。”这是她在不确定孩子是男是女时候便起的名字,所以无论男孩女孩,都可以用,都是她的期许。听到姓氏,他们都愣了愣,继而看向裴令仪。裴令仪却专注地望着元韫浓,唇角微微扬起。“元凌云,好大气磅礴的名字。”郑女幼感慨。慕水妃问道:“是令仪的令,和韫浓的韫结合在一起吗?”元韫浓微微一怔,她还真没想到这个,“是巧合。”“那就是缘分了。”慕水妃笑道。裴令仪眼睛已经微微发亮了,“如此说来,这名字很好。”“那便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思了。”沈川沉吟。“正是。”元韫浓笑了笑,“我们会将她托举到女帝的位置,凌云而上。”她的目光柔和下来,“我的女儿,会是雍来日的继承者。”裴令仪因为这个名字心情非常愉悦,“待到满月宴的时候,我便宣布此事。”“凌云的小字叫什么呢?”慕湖舟轻声问道。“还没起呢。”元韫浓笑着摇了摇头。裴令仪道:“叫小茶吧。”慕水妃笑:“这名字也好,听着跟嫩绿的茶叶尖儿一般,充满生机与朝气,听着也可爱。”“因为我会想到阿姊,阿姊小时候,学着词句,学着新诗的模样,必然很可爱。只是那时候我与阿姊不常见面,阿姊那会体弱,惠贞长公主不常带阿姊出门。”裴令仪低声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