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记得你们的名字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的记性不太好。”张准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用柴刀将青竹破开,削了一块锋利的竹片,然后熟练的给鲢鱼起鳞,切片,剔骨。这都是以前在部队学来的,虽然有几年没有练习了,所幸还没有完全荒废。很快,脆生生的鱼片就切好了。他直接扔了几片鱼生进入自己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杨映菡大概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于是多吃了两片,渐渐的适应了鱼生的味道。但是张准还要她吃,她说自己的确很饱了。她拿出两个饭团来,递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吃了吧。”
“可以啊!”张准随口说道。
回到棚户区,张准忽然现,杨锐锋和耗子,正点着火把,准备出去找人呢。看到两人抬着一竹竿的鱼回来,两人的神色都是怪怪的,欲言又止。杨映菡的神色,当然非常的不自然,低着头,急忙躲进去屋子里面去了。张准也懒得解释,将鱼交给耗子,自己回去睡觉了。
“师傅!”三人立刻改了称呼。
吃了好多的鱼生,又啃掉两个饭团,张准总算是饱了。
“二楞!”
“鱼生体会的是个鲜字,鲜美无比,营养也丰富。”张准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杰作没有人欣赏,笑吟吟的说道。
说话带个“也”字,说明他们肯定是和五杨沟通过了,只是五杨不敢贸然答应。毕竟,这是张准才能决定的事情。他们三个不死心,就在这里等张准到来。
张准毫不客气的将饭团接过来,吃掉了。
张准鼓励说道:“真的好吃,难道我还能骗你?”
军户们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不懂得避孕,只能是不断的造人,一直造到妻子无法生育为止。因此,哪怕夭折率很高,一般的军户家里,都会有五六个孩子。七八个甚至是十几个孩子的家庭,也不少见。
昨天转悠了一天,就弄了一条鱼,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分。看到张准弄回去那么多的鱼,三人简直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虽然明知道自己是杂户,不太受人欢迎,但是,为了生存,他们还是鼓起勇气来找张准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杨映菡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的挑起一块鱼生,慢慢的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以后,神情好是奇怪,嘴巴停住不动了。不过,她最终还是将鱼片吃下去了。
杨映菡迟疑着不敢动手。
三人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连老鼠都不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没办法,他们也只好每天到海边来撞运气了。因为没有专业人士指导,他们的捕鱼水平,的确不咋的,收获基本没有。
正军的一份钱粮,要养活家里那么多的人口,压力可想而知。尤其是现在钱粮被拖欠了大半年,没有被饿死,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难怪吃一顿鱼都会激动的泪水哗哗,实在是太惨了啊!
扭头一看,原来是昨天碰见的那三个青年,他们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看样子,他们也很想加入张准的扎鱼小队。
后半夜,张准果然睡得很香。
投胎成为军户,已经很悲惨。投胎成为杂户,更加的悲惨。如果不幸投胎成为杂户中的余丁,那就真的是惨到不能再惨了。偏偏三人都是杂户里面的余丁。
因为他的规定,浮山所的军户总共来自八个不同的省份,组成了最原始的八个屯。军户们最远的甚至来自云南。各个屯均来自不同的省份,风俗习惯不同,利益诉求不同,想要起来造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邻居家的五杨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五人都显得跃跃欲试的,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准备好的锋利竹枪。
这三个青年,当然也是军户,全家都是军户。比较精明的叫做邹明加,黑乎乎的叫做郝林勇,另外一个叫做尹风毅,据说跑的很快。他们都是来自杨家屯的杂户,是从四川那边迁徙过来的。
浮山所是洪武年间建立的,军户没有一个当地人,全部都是从不同的省份调来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对造反谋逆非常的敏感,为此不惜大开杀戒。对于卫所制,他坚持认为,只有军户来自不同的地方,才能有效的防止聚众叛乱。
十七世纪的海水,基本上没有工业污染,自我净化能力非常强,虽然咸咸的,还算比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