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使是这样,朱元璋还不放心,他又下令在每个屯里面,特别加入一些杂户。所谓的杂户,就是籍贯和屯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同样。比如说,杨家屯的大部分军户都来自湖广,那么来自四川、河南、云南的军户,就成了杂户。
后半夜,张准果然睡得很香。
回到棚户区,张准忽然现,杨锐锋和耗子,正点着火把,准备出去找人呢。看到两人抬着一竹竿的鱼回来,两人的神色都是怪怪的,欲言又止。杨映菡的神色,当然非常的不自然,低着头,急忙躲进去屋子里面去了。张准也懒得解释,将鱼交给耗子,自己回去睡觉了。
“师傅!”三人立刻改了称呼。
昨天转悠了一天,就弄了一条鱼,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分。看到张准弄回去那么多的鱼,三人简直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虽然明知道自己是杂户,不太受人欢迎,但是,为了生存,他们还是鼓起勇气来找张准了。
因为杂户承担了这样一个不好的监视任务,在各自的屯里,当然要受人白眼。别人都是来自一个省份的军户,只有你来自不同省份,不欺负你欺负谁呢?二十一世纪还有地域之争呢,何况是明朝?
早饭做好了,居然是切得薄薄的鱼片。看来,她还是领悟得蛮快的。只可惜,她不知道,鱼片这东西,拿来当早餐,实在是有点……幸好还有野菜粥和窝窝头。
浮山所是洪武年间建立的,军户没有一个当地人,全部都是从不同的省份调来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对造反谋逆非常的敏感,为此不惜大开杀戒。对于卫所制,他坚持认为,只有军户来自不同的地方,才能有效的防止聚众叛乱。
“可是,不煮熟的食物,吃了会生病的。”杨映菡还是很担心。
吃了好多的鱼生,又啃掉两个饭团,张准总算是饱了。
张准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好像将自己叫老了二十岁似的。事实上,二愣子的年纪,还不到十七岁呢,只是长得壮,看起来好像有二十岁的样子。不过,师傅是个很普遍的尊称,自己教他们功夫,他们叫自己师傅,也是说得过去的。
“有事吗?”张准直接问道。
军户们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不懂得避孕,只能是不断的造人,一直造到妻子无法生育为止。因此,哪怕夭折率很高,一般的军户家里,都会有五六个孩子。七八个甚至是十几个孩子的家庭,也不少见。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杨家屯从来没有准确的时间,大家都是看天色行事的。来到耗子家,杨映菡、杨锐锋、黄氏等人,都已经和其他人去崂山打柴了,只有杨凯德和耗子在家。
因为他的规定,浮山所的军户总共来自八个不同的省份,组成了最原始的八个屯。军户们最远的甚至来自云南。各个屯均来自不同的省份,风俗习惯不同,利益诉求不同,想要起来造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不会。只有脏的有毒的变质的食物,吃了才会生病。这鱼片是新鲜的,干净的,没毒的,怎么会生病呢?”张准继续游说。
五杨听到三人这样叫,也改口叫师傅。
正军是朝廷放钱粮的,哪怕是拖欠着,最起码账目朝廷还是承认的。如果哪天朝廷有钱了,应该会兑现的。但是军余就惨了。军余是没有钱粮放的,只能靠自己谋生,偏偏又不能脱籍。既然不能脱籍,就意味着不能离开千户所的管辖范围。国家不给钱粮,又被法令用绳子拴着,这就是余丁们的悲惨处境。
张准笑着说道:“没事。你也来一片。”
“二楞!”
十七世纪的海水,基本上没有工业污染,自我净化能力非常强,虽然咸咸的,还算比较干净。
“行了,不要客气,叫我师傅也行,叫我玉麟也行,都是屋前屋后的兄弟,没有必要整那么多的规矩。不好意思,你们三个虽然跟我是一个屯的,不过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们的名字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的记性不太好。”张准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投胎成为军户,已经很悲惨。投胎成为杂户,更加的悲惨。如果不幸投胎成为杂户中的余丁,那就真的是惨到不能再惨了。偏偏三人都是杂户里面的余丁。
“我们三个分别叫邹明加、郝林勇、尹风毅。”三人当然不会介意,急忙说出自己的名字。
“鱼生体会的是个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