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漠然的说道。
展家屯是其中的一个大屯,有军户过一百三十户,全部人口加起来,有上千人。他们的土地,同样是没有了。展家屯又不靠海,连捕个鱼都要跑二三十里路,只能靠崂山的野菜草根为生,日子比杨家屯还惨,难怪他们对于动暴乱最为积极。
二月十九这天,张准等人正在训练,耗子急匆匆的赶来报告:“玉麟,不好了,盐枭来了!”
到二月中旬,张准的扎鱼小队,已经增加到四十二人,全部都是杨家屯的年轻军户子弟。年纪最大的二十九岁,年纪最小的十四岁。由于人数的增加,张准取消了师傅的称呼,让队员们叫自己队长。
老虎不威,当我是病猫?
“尸体肯定是扔到大海里面去了,没有比这样的处理方式更加的简单了。”
杨家屯煮出来的海盐,就是卖给即墨县的各个盐枭的,他们低价接收到私盐以后,运到即墨营或者是胶州等地出售,又或者是集中起来,交给自己的上家,又或者是卖给更大的盐枭。
考核是否合格的标准,依然是扎鱼。只要扎到鱼,就算是考试合格了,可以学习更多的本领。毕竟,扎鱼要比扎人困难多了,有扎鱼的水平,就意味着扎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得到,肯定是王世新派人暗算了展迎伟。其他人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杀人的实力。浮山所千户王世新,本来就是非常阴险的一个人,全所的人都在背后叫他阎罗王。使用这样的手段解决隐患,一点都不奇怪。之所以要采取暗杀这样的卑鄙手段,是因为他担心引更大的动乱。
本来盐枭开给军户们的价格就很低,每斤海盐不过是三四文钱,差不多是无本生意了。但是,有时候,盐枭甚至连这个价格都不愿意给,干脆直接抢,到老百姓的家里,将私盐直接抢走,这样就一分成本都不需要支付了。
紧接着是去年,崇祯六年,白莲教王益伦又在金乡动起义,起义军多达六七万人,波及附近几个县,兖州府再次受到惊吓,鲁王朱以派吓得头都白了。起义军尽管很快被镇压,王益伦也下落不明,可是却已经暴露出山东官兵的众多软肋。
果然,数天后,耗子前来报告,说是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展迎伟“失踪”了。
然后是崇祯四年,孔有德占据登州府作乱,以人相食。镇压的明军官兵,也都是穿着制服的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比叛军还凶残。这场内乱将登州府搞得是赤地千里,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莱州府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耗子答应着,鬼鬼祟祟的去了。
随后几天,张准继续训练自己的扎鱼小队,将各种刺杀要领,都倾囊传授,以便在别人动叛乱的时候,能够迅的加入战场,分得一杯羹。他相信自己的扎鱼小队,真正打起仗来,绝对不会输给任何对手。
山东的盐政极其混乱,只要有点门道的人,都在搞私盐生意,根本不用看盐检司的脸色。事实上,盐检司本身就是最大的盐枭,从事着最大的私盐贩卖生意。大大小小的盐枭横行霸道,控制了整个山东的私盐生意,几乎已经看不到官盐的身影了。
他打探到,二月初八的那天,展迎伟前往毛家屯,可能是去联络毛家屯的人。他去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两个兄弟,都是有点功夫的,还带有短刀防身。然而,三人早上出门,晚上还没有到毛家屯。第二天,展家屯的人听说了消息,急忙出来寻找,愣是没有找到。
杨家屯因为处在浮山所的最南面,距离即墨县最远,以前并没有被抢掠过,但是侯北屯、侯南屯、任家屯,都是被盐枭光顾过的。说起盐枭,大家对其的痛恨,不在王世新之下。因为有传言说,王世新本身就是盐枭头目之一,有很多盐枭在浮山所的地面活动,都要给王世新缴纳“保护费”的。
这样的寂静很不正常,一定是某些方面出现变故了。
在二月份,又有一批青壮年加入了队伍,都是队员们的屋前屋后,经过反复的考虑,决心来跟张准训练刺杀。他们的目的,和李家喜等人是相同的,不仅仅是为了扎鱼,而是为了扎人。对现状非常不满的他们,其实很早就想起来反抗,只是没有那样的实力。现在,有张准带头,他们再也不愿意忍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