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又不能脱籍。既然不能脱籍,就意味着不能离开千户所的管辖范围。国家不给钱粮,又被法令用绳子拴着,这就是余丁们的悲惨处境。
说话带个“也”字,说明他们肯定是和五杨沟通过了,只是五杨不敢贸然答应。毕竟,这是张准才能决定的事情。他们三个不死心,就在这里等张准到来。
“不会。只有脏的有毒的变质的食物,吃了才会生病。这鱼片是新鲜的,干净的,没毒的,怎么会生病呢?”张准继续游说。
因为杂户承担了这样一个不好的监视任务,在各自的屯里,当然要受人白眼。别人都是来自一个省份的军户,只有你来自不同省份,不欺负你欺负谁呢?二十一世纪还有地域之争呢,何况是明朝?
喝了两碗野菜粥,啃了四个窝窝头,张准和耗子就来到了红石滩。
杨映菡大概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于是多吃了两片,渐渐的适应了鱼生的味道。但是张准还要她吃,她说自己的确很饱了。她拿出两个饭团来,递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吃了吧。”
张准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好像将自己叫老了二十岁似的。事实上,二愣子的年纪,还不到十七岁呢,只是长得壮,看起来好像有二十岁的样子。不过,师傅是个很普遍的尊称,自己教他们功夫,他们叫自己师傅,也是说得过去的。
浮山所是洪武年间建立的,军户没有一个当地人,全部都是从不同的省份调来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对造反谋逆非常的敏感,为此不惜大开杀戒。对于卫所制,他坚持认为,只有军户来自不同的地方,才能有效的防止聚众叛乱。
“怎么样?好吃不?”张准期待的说道。
三人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连老鼠都不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没办法,他们也只好每天到海边来撞运气了。因为没有专业人士指导,他们的捕鱼水平,的确不咋的,收获基本没有。
“可是,不煮熟的食物,吃了会生病的。”杨映菡还是很担心。
杨映菡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有点担心的说道:“玉麟,你生吃鱼片……要拉肚子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朱元璋还不放心,他又下令在每个屯里面,特别加入一些杂户。所谓的杂户,就是籍贯和屯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同样。比如说,杨家屯的大部分军户都来自湖广,那么来自四川、河南、云南的军户,就成了杂户。
后半夜,张准果然睡得很香。
抬头看启明星的位置,应该还不到深夜十二点。正月昼短夜长。刚才的鱼生,勉强算得上是宵夜了。有美女陪着吃宵夜,还算不错,这大概是明朝最原始的娱乐活动了。
五杨听到三人这样叫,也改口叫师傅。
杨映菡迟疑着不敢动手。
这句话起了作用。杨映菡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的挑起一块鱼生,慢慢的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下以后,神情好是奇怪,嘴巴停住不动了。不过,她最终还是将鱼片吃下去了。
张准毫不客气的将饭团接过来,吃掉了。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杨家屯从来没有准确的时间,大家都是看天色行事的。来到耗子家,杨映菡、杨锐锋、黄氏等人,都已经和其他人去崂山打柴了,只有杨凯德和耗子在家。
“鱼生体会的是个鲜字,鲜美无比,营养也丰富。”张准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杰作没有人欣赏,笑吟吟的说道。
回到棚户区,张准忽然现,杨锐锋和耗子,正点着火把,准备出去找人呢。看到两人抬着一竹竿的鱼回来,两人的神色都是怪怪的,欲言又止。杨映菡的神色,当然非常的不自然,低着头,急忙躲进去屋子里面去了。张准也懒得解释,将鱼交给耗子,自己回去睡觉了。
十七世纪的海水,基本上没有工业污染,自我净化能力非常强,虽然咸咸的,还算比较干净。
“二楞,你能不能也教我们扎鱼?”为的青年期盼的问道。
说着,将一块竹签递给她。
张准将竹枪拔掉,将鲢鱼提起来,放在一块岩石上,然后用海水将岩石周围清洗干净。
“有事吗?”张准直接问道。
张准鼓励说道:“真的好吃,难道我还能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