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点点头。
一说起欠饷的问题,耗子就是满腹的愤懑,一肚子的牢骚:“朝廷简直是不把我们军户当人看!每个军户一个月一石的月粮,本来就少得可怜,根本不够家里人吃的!偏偏就是这么点钱粮,朝廷还要拖欠,这什么世道!军户难道不是人吗?”
这样懦弱无能的朝廷,显然是应该被取代了。
二愣子的记忆,非常破碎,非常凌乱,感觉他的脑子应该不是很好使,否则,他也不会被人叫做二愣子了。但是,在二愣子的记忆里,他还是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
张准认为自己属于正当防卫,不应该承担任何责任,所以,当大量的武警荷枪实弹到场时,他没有反抗。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然而,开商的背景太强大了,有足够的力量操控审判结果。为了杀鸡儆猴,开商一定要置张准于死地。
“你家啊!”
“都去死吧!”
他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一个人,脑海里多了另外一个人模糊不清的记忆……鳌山卫……浮山所……军户……隐隐约约间,他觉得自己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这个人的名字,同样是叫做张准,还有个表字叫做玉麟。但是,大家都叫他的外号二愣子。
二愣子的记忆,显得非常的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身边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可是感觉又相当的亲切。破碎的记忆里面,有不少这个人的残影。但是,如果要仔细记忆,却又记忆不起来。
谁知道,张准被父亲拦住没有去找开商的麻烦,开商却再次找上门来。就在张准回来的当晚,家里就闯进来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物。这些人手里都拿着钢管、三棱刮刀、砍刀等管制武器,威吓张准父亲立刻在协议上签字。否则,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对方扬言,一条人命,不过是二十万,他们两条人命,也就是四十万,湿湿碎啦!
有人拖欠着属于“自己”的钱粮,非但不肯支付,还暴力对待……
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砰砰砰!”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丝丝的亮光。
妻子报警求助,警察来看了几次,没有什么结论。因为要筹钱请律师为张准辩护,又要为老父亲办理丧事,妻子没有办法,只好将房子低价卖了出去,另外找地方租房住。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在一些不明身份人物的威胁下,妻子被迫离开了原来的单位,女儿也被迫转校,母女两人最终离开了本省,投奔外省的岳父家。如果不是因为岳父家的大力支持,母女二人,或许已经流浪街头了。
“我不服!”
朝廷拖欠军户们的粮饷,已经是惯例。大明朝的军户,本来是自给自足的,还要上缴部分的粮食给国家。但是明朝中叶,军户的田地,都被军官们侵占光了,自己没有田地。没有田地,就没有收入。无奈之下,国家只好拨付部分钱粮,将军户们养起来。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为自己的不公平遭遇讨一个说法。
张准觉得他的动作好奇怪,怎么手到了半路就缩回去了?难道,自己的脑袋有什么不对?伸手摸摸的脑门,结果,无意中摸到自己的头顶,好像有凝固的血疤。在记忆的残影里面,似乎还能看到一个人正在将手中的棍棒收回去。这个人的棍棒,刚才就落在他的脑门上。
最终,张准以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两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张准含糊不清的问道。
啊,不对……
是的,咱们是男人,不兴哭!
张准重新躺在炕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面,慢慢的将两个不同的记忆,逐渐的融合到一起。入乡随俗,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用二愣子的身份来生活了。
外面忽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二愣子没有名字,因为来不及取名。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最后只抢救到了小孩,大人却不幸的去世了。随后不久,万历四十六年,即二愣子刚刚出生一个月,后金兵分八路进攻辽东,父亲张老四被抽调去了辽东前线,这一去就没有回来。二愣子就这样成了孤儿。
张准迷迷糊糊的回答着,心想,我家?我家还存在吗?
二愣子愣归愣,身体条件却着实不错,大概是老天搞平衡的缘故,头脑简单了四肢自然要达。这让附身到二愣子身上的张准感觉很是满意。要是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