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规定,浮山所的军户总共来自八个不同的省份,组成了最原始的八个屯。军户们最远的甚至来自云南。各个屯均来自不同的省份,风俗习惯不同,利益诉求不同,想要起来造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杨家屯的杂户,只有八户。他们在屯里面自然是一等一的弱势群体,就算是杨凯德,对这些杂户,也是不太友好的。当然,也不会做的太过分。毕竟,杂户里面的大部分人,也都是穷的不可开交的。穷人闹穷人,没意思。
张准毫不客气的将饭团接过来,吃掉了。
杨映菡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有点担心的说道:“玉麟,你生吃鱼片……要拉肚子的。”
五杨听到三人这样叫,也改口叫师傅。
张准将竹枪拔掉,将鲢鱼提起来,放在一块岩石上,然后用海水将岩石周围清洗干净。
“不会。只有脏的有毒的变质的食物,吃了才会生病。这鱼片是新鲜的,干净的,没毒的,怎么会生病呢?”张准继续游说。
张准笑着说道:“没事。你也来一片。”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杨家屯从来没有准确的时间,大家都是看天色行事的。来到耗子家,杨映菡、杨锐锋、黄氏等人,都已经和其他人去崂山打柴了,只有杨凯德和耗子在家。
“行了,不要客气,叫我师傅也行,叫我玉麟也行,都是屋前屋后的兄弟,没有必要整那么多的规矩。不好意思,你们三个虽然跟我是一个屯的,不过我是真的不记得你们的名字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的记性不太好。”张准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大明朝的变态规定,是老子军户,全家都是军户。长子继承老子的位置,称为“正军”。如果老子是有官职的,则称为“舍人”。其他人成为候补,称为“军余”或“余丁”。比如耗子家里,杨凯德和长子杨锐锋是正军,耗子和弟弟杨敢生,都是余丁。
这三个青年,当然也是军户,全家都是军户。比较精明的叫做邹明加,黑乎乎的叫做郝林勇,另外一个叫做尹风毅,据说跑的很快。他们都是来自杨家屯的杂户,是从四川那边迁徙过来的。
张准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好像将自己叫老了二十岁似的。事实上,二愣子的年纪,还不到十七岁呢,只是长得壮,看起来好像有二十岁的样子。不过,师傅是个很普遍的尊称,自己教他们功夫,他们叫自己师傅,也是说得过去的。
杨映菡迟疑着不敢动手。
吃饱了就有力干活,张准再次找了个有鱼的浅湾,用火光将潜藏的鱼引诱出来,然后连连下狠手。结果,连续扎了六条大黄鱼,每条都在五六斤以上。张准弄了一根竹竿,将鱼都挂在竹竿上,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回来了。
他用柴刀将青竹破开,削了一块锋利的竹片,然后熟练的给鲢鱼起鳞,切片,剔骨。这都是以前在部队学来的,虽然有几年没有练习了,所幸还没有完全荒废。很快,脆生生的鱼片就切好了。他直接扔了几片鱼生进入自己的嘴巴,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军户们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又不懂得避孕,只能是不断的造人,一直造到妻子无法生育为止。因此,哪怕夭折率很高,一般的军户家里,都会有五六个孩子。七八个甚至是十几个孩子的家庭,也不少见。
“有事吗?”张准直接问道。
真的饿了,就别装了。
喝了两碗野菜粥,啃了四个窝窝头,张准和耗子就来到了红石滩。
“鱼生体会的是个鲜字,鲜美无比,营养也丰富。”张准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杰作没有人欣赏,笑吟吟的说道。
正军的一份钱粮,要养活家里那么多的人口,压力可想而知。尤其是现在钱粮被拖欠了大半年,没有被饿死,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难怪吃一顿鱼都会激动的泪水哗哗,实在是太惨了啊!
说话带个“也”字,说明他们肯定是和五杨沟通过了,只是五杨不敢贸然答应。毕竟,这是张准才能决定的事情。他们三个不死心,就在这里等张准到来。
邻居家的五杨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五人都显得跃跃欲试的,每个人手中都提着准备好的锋利竹枪。
“怎么样?好吃不?”张准期待的说道。
十七世纪的海水,基本上没有工业污染,自我净化能力非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