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映菡啊!说了你也不记得的!”年轻姑娘显然和他的确是很熟悉的,随口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
张准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一句话是: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菡萏者,未盛开之荷花也。
“是啊!”年轻姑娘随口回答。
“你是耗子的妹妹吗?”张准再次试探着问道。
一会儿以后,伤口处理完毕。杨映菡弯腰提起竹篮,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却问道:“玉麟,我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张准坐起来,转头看着门口的位置。
很温柔,很动听,很有感觉。
如果他死了,他就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哪怕是最小的改变。如果历史的进程无法改变,他的父亲,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就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他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挥作用!
有了前世的教训,张准现在不相信任何的正义公理。
这是一个军人的习惯,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第一时间要熟悉的,就是周围的地形。只有将四周的地形全部都搞清楚了,万一有突事件,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明末是实实在在的乱世,人命如草芥,崇祯七年以后更是如此,他可不想再次遗憾的死在别人的手中。
“好歹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乡啊!”张准不动声色的说道。
杨映菡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停留在伤口上的手指,一直没有动作,好一会儿才说道:“他是我二哥,叫杨大浩。我大哥叫杨锐锋。我还有个弟弟和妹妹,分别叫杨敢生和杨凌雪。你都记住了吗?”
“我随便走走。对了,我对这里基本上没有印象了,你帮我介绍介绍吧。”张准说道。
他决定下炕来,到外面去走走。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张准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在古代,这么直接的问一个姑娘的名字,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他只是感觉,自己和对方应该很熟悉,是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就跟后世要电话号码一样。
黑乎乎的门帘被掀开,进来一个年轻的姑娘,手中挽着一个竹篮。
“玉麟,药煎好了,你快点过来喝吧!”
但是,大部分的人口,在黄册(相当于明朝的户口本,封面是黄色的,通称黄册)上并没有记录。换言之,这些人都是黑户。国家“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不管这些人的死活。究其原因,自然是卫所的各级军官搞鬼了。中饱私囊和吃空饷,没有哪朝哪代比大明朝更厉害的。
杨映菡就没有再说话,手指动作起来,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按照朱元璋当初的规定,每个千户所应该有1120名军户,每个卫应该有5600名军户,这是标准的编制。除了军户之外,还有小旗、总旗、镇抚、百户、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指挥使、都指挥使等各级军官。卫所参加是大明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废弛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军户逃亡不断,现在浮山所在册的军户,只有不足450名了。
“奇怪。”
一股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扉。这是没有任何化妆品味道的原始香味,清新,自然,清淡,恬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年轻姑娘的声音,说不上特别的清脆,却也字正腔圆,听起来很舒服。
她将张准伤口上的纱布掀开,清理掉里面的草药,然后重新敷上一些新的草药。她的每个动作,张准都感觉到了。她并不是专业的大夫,也没有专业的工具,想要十分正规,那是不可能的。在一般的女人里面,她的这些动作,已经算是做得很好的了。
年轻姑娘不再言语。
“忘记?你从来都不曾记得我的名字。”年轻姑娘无动于衷的说道,手指掠过他头顶的伤口。不过,张准还是从她的言语中,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掀开黑乎乎的门帘出去。外面,是一块混乱的空地,有杂草,有垃圾,有全身脏乎乎的小孩在玩耍。空地的周围,是几十间的茅草屋,外表都破败不堪。为了弥补墙壁的漏洞,只要是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泥巴、草帽、斗笠、芭蕉叶、蜘蛛网……
“二楞,你去哪里?”耗子急忙跟在他的后面。
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