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盐枭开给军户们的价格就很低,每斤海盐不过是三四文钱,差不多是无本生意了。但是,有时候,盐枭甚至连这个价格都不愿意给,干脆直接抢,到老百姓的家里,将私盐直接抢走,这样就一分成本都不需要支付了。
他们在半路上有个叫做樟树沟的地方,现有打斗过的痕迹,泥土的下面还有隐约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展迎伟遭遇了伏击。但是,展迎伟的尸体,却始终没有找到,周围也没有目击者。展家屯的人虽然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找不到泄的途径。展家屯的人都怀疑是王世新动的手脚,可是没有证据。
看来,王世新也是害怕引起众怒的嘛!
王世新越是丧心病狂,覆灭的越快。
“好!”耗子答应着,鬼鬼祟祟的去了。
整个浮山所,再也听不到任何作乱的消息,寂静的可怕。
受到这个消息的刺激,张准再次加强了对扎鱼小队的训练。
山东的盐政极其混乱,只要有点门道的人,都在搞私盐生意,根本不用看盐检司的脸色。事实上,盐检司本身就是最大的盐枭,从事着最大的私盐贩卖生意。大大小小的盐枭横行霸道,控制了整个山东的私盐生意,几乎已经看不到官盐的身影了。
在二月份,又有一批青壮年加入了队伍,都是队员们的屋前屋后,经过反复的考虑,决心来跟张准训练刺杀。他们的目的,和李家喜等人是相同的,不仅仅是为了扎鱼,而是为了扎人。对现状非常不满的他们,其实很早就想起来反抗,只是没有那样的实力。现在,有张准带头,他们再也不愿意忍耐下去了。
到二月中旬,张准的扎鱼小队,已经增加到四十二人,全部都是杨家屯的年轻军户子弟。年纪最大的二十九岁,年纪最小的十四岁。由于人数的增加,张准取消了师傅的称呼,让队员们叫自己队长。
“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张准不动声色的说道。
二月十九这天,张准等人正在训练,耗子急匆匆的赶来报告:“玉麟,不好了,盐枭来了!”
果然,数天后,耗子前来报告,说是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展迎伟“失踪”了。
“不知道。反正家里人是找不到尸体。”耗子说道。
张准的嘴角边露出一丝丝冷酷的微笑。
杨家屯因为处在浮山所的最南面,距离即墨县最远,以前并没有被抢掠过,但是侯北屯、侯南屯、任家屯,都是被盐枭光顾过的。说起盐枭,大家对其的痛恨,不在王世新之下。因为有传言说,王世新本身就是盐枭头目之一,有很多盐枭在浮山所的地面活动,都要给王世新缴纳“保护费”的。
所谓的盐枭,其实就是私盐贩卖分子。大明朝的盐税一直非常高,成本只有几文钱一斤的食盐,零售要卖到一百多文钱,中间有几十倍的暴利。在这样巨额利润的刺激下,私盐分子应运而生。他们行走于山东的各地,将百姓们自己煮出来的海盐收集起来,然后用较低的价格贩卖到大城市,牟取暴利。
紧接着是去年,崇祯六年,白莲教王益伦又在金乡动起义,起义军多达六七万人,波及附近几个县,兖州府再次受到惊吓,鲁王朱以派吓得头都白了。起义军尽管很快被镇压,王益伦也下落不明,可是却已经暴露出山东官兵的众多软肋。
由于不断的抽调兵力前往镇压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叛乱,山东的兵力,已经比以前空虚很多了。现在留驻山东的,都是老弱病残。比如说原来驻扎在即墨营的战兵,就已经调到河南前线去了。比如说整个鳌山卫,包括雄崖所和浮山所,有战斗力的士兵,全部加起来,也绝对不会过三百人。要是再有人动起义,山东官兵未必能够抵挡。所以,王世新虽然对展迎伟非常忌讳,却也不敢公开动手。
展家屯是其中的一个大屯,有军户过一百三十户,全部人口加起来,有上千人。他们的土地,同样是没有了。展家屯又不靠海,连捕个鱼都要跑二三十里路,只能靠崂山的野菜草根为生,日子比杨家屯还惨,难怪他们对于动暴乱最为积极。
展迎伟的死,只会让展家屯军户内心的怒火,越的炽盛,到时候一旦爆出来,破坏力也更大。
用脚后跟都可以想得到,肯定是王世新派人暗算了展迎伟。其他人没有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杀人的实力。浮山所千户王世新,本来就是非常阴险的一个人,全所的人都在背后叫他阎罗王。使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