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面具
待柳承砚的轿子消失在街角,许舟迈步朝枯泽走去,拱手时故意带上了几分调侃:“枯泽大人这又是来招揽在下的?要是能许我五险一金,说不定我还真能考虑考虑。?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什么五险一金?”枯泽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就在这一刻,许舟心里已然笃定——眼前这人,绝不是下午见到的那位枯泽。
声音一样,身形一样,连身高都分毫不差,可真正的枯泽不可能听不懂五险一金的调侃。
眼前这位,定然不是。
可声音、身形、身高为何都一样呢?
许舟目光慢慢挪到那张狰狞面具上,那面具以乌木为骨,上面用朱砂勾勒着繁复的纹路,乍看像是狰狞恶鬼的面孔,眼窝处嵌着两枚暗绿色的琉璃珠,在夜色里泛着幽幽冷光。仔细看去,那些纹路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符文组成,隐隐透着股镇压邪祟的煞气,倒像是民间用来厌胜驱邪的法器——据说这种面具刻有六甲神讳,能借鬼神之力遮掩真身,难不成眼前这诡异的巧合,正是此物在作祟?
戴先生是厌胜之术所控傀儡吗?
绝不是。?k¢a/n/s+h.u!w^a?.·c¢o′m?
仁寿宫中一切术法皆被至高皇权压制,厌胜之术根本无从施展,所以戴先生就是戴先生,绝非傀儡。
那眼前这位枯泽又是谁?枯泽这副面具下,到底藏着几个人?
若不是掂量着自己绝非对手,许舟真想一把扯下那面具,看看底下到底藏着怎样一张脸。
他还想再试探几句,可枯泽今日似乎没什么闲聊的兴致,挥了挥手道:“我今日还要值守宫禁,你若无事便早些归家吧。”
许舟拱手行礼:“是。”
转身走向苏儒朔二人时,许舟心里还在琢磨那面具的蹊跷,直到走到近前才稳住神思,拱手道:“岳父,大哥。”
苏儒朔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殿上情形如何?那正六品的官职,有着落了吗?”
许舟把玄帝的安排简略说了说,末了补充道:“陛下让我先去羽林军任经历,说是让我好好准备秋闱。”
一旁的汀兰这时刚醒,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许舟顿时眼睛一亮,待听完这话,当即鼓着腮帮子道:“凭什么啊!先前在高平明明说好的,怎么到了上京说变就变?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苏儒朔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道:“这样也好,远离东宫是非未必是坏事。$白@马D书D院#?{ $~.首?^\发#??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走吧。玄嗣,牵马。”
那名叫苏玄嗣的青年原本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许舟,听到吩咐连忙应声,转身去牵拴在一旁的马匹。
枯泽站在午门前,静静看着许舟牵着风云的缰绳,跟着苏家人走进京城沉沉的夜色里,直到那几道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朝宫城西侧的太液池走去。
太液池分作北海、中海、南海三部分,池中有万岁山、琼华岛点缀,岸边立着紫光阁与新落成的澄心阁。
早些年这里本是操练水师的地方,如今却成了禁地,只有朝廷举行重大仪式时,才允许外臣踏入。
枯泽负手而行,一路从南岸走到北岸,脚下的白玉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行至琼华岛才停下脚步。绕过一片茂密的桃林,他在假山后找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抬手敲响了门环。
铁门缓缓开启,内里坐着一名身着黑衣的密谍,密谍身后还立着一扇更宽大的铁门,门环上锈迹斑斑,显然平日里极少开启。
密谍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平淡无波:“腰牌。
这诏狱之内,向来只认腰牌不认人,哪怕是皇亲国戚,没有腰牌也休想踏入半步。
枯泽从袖中掏出一块象牙腰牌,那腰牌通体莹白,却无半字半纹,只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流光,细看之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星辰在其中流转,触之冰凉,竟隐隐透着股龙气。
密谍见了腰牌,脸色当即一变,连忙起身躬身,敲响了身后的铁门,敲门声有轻有重,有快有缓,不多不少正好八下。
第二道铁门“嘎吱”作响地缓缓打开,密谍侧身让路,低声道:“大人请进。墨缇大人去了景城,至今尚未回来。”
枯泽没应声,踏着石阶往下走去。这京城诏狱倒比别处干净许多,不见寻常牢狱的污秽,反而宽敞明亮,墙壁上挂着一盏盏八卦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