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于念不是于老大两口子从旁人家里抱养来的,而是李氏跟于老大花了钱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dakaita.com
那时候世道还乱着,小孩落到人牙子手里是常态。
于家村有位年长的大叔告诉褚休,“那闺女刚抱来时水灵漂亮着呢,说话声音也好听,就是胆子小了点,只记得自己叫念念,李氏懒得重新想名字,就叫了于念。谁知道后来哑巴了,也是于老大跟李氏作孽,现在一家子疯成这样也是活该。”
褚休拱手跟大叔道谢。
当年的事情于念应该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没办法告诉她。
褚休拧紧眉头。
旁人沟通可以讲话,聋哑之人沟通可以用手比划,唯有她的念念,既不能说话也不会比划,不管心里想什么都表达不出去,最后只得化成嘴边的一个笑。
苦涩的笑,难过的笑,憋屈的笑,开心的笑。
褚休心里不是滋味。
褚休傍晚回的书院,裴景站在门内等她。
太阳已经下山,冬日黄昏余晖披在褚休肩上,为她那身枣红色冬袍镀了层橘红暖光。
裴景,“怎么样了?”
褚休舒了口气,“算是解决了。”
料想李氏就算不疯,也不敢再回来骚扰她跟于念,还有于大宝,以后能不能正常竖起来都难说,看他还到处比尿吗。
褚休瞧见张二明站在远处往这边看,蹲下来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裴景疑惑的看褚休,张二明也是。
褚休从怀里将那个蓝色的日月荷包掏出来递给张二明,“你的吧,我替你找回来了,好好收着。”
张二明眼睛瞬间亮起来,双手接过荷包,见荷包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立马捧着贴在心口上,昂脸朝褚休露出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
褚休望着他的笑顿了顿,抬手摸摸他脑袋,“没事,玩去吧。”
跟裴景并肩往斋舍里走的时候,褚休问他,“你认识会手语的夫子吗?”
“你是为……”裴景把话咽了回去。
褚休笑得大方明朗,“为我媳妇找的,我想让她在想说话的时候能说话,哪怕是用手。”
才回书院几天,她就好想好想她了。
夜里搂着被子,翻身时手习惯性的往旁边一圈,圈空了时她才发现她身体都记住于念了。
于念侧躺时腰的高低,胯的位置,以及,那两团的大小跟重量。
褚休有些难为情,怕裴景看出来,抬手揉着鼻子朝别处看,“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裴景知道,因为裴景见过。
裴景望着褚休通红的耳朵,好半天才缓缓点头,“我,我替你打听打听,应当是有的只是不多。”
“多谢裴兄。”褚休立马拱手。
求人才喊兄,裴景都习惯了,敷衍的拱拱手。
褚休在书院就住斋舍。
一间斋舍住四人,除了她跟裴景还有两个。
晚上桌上点着油灯蜡烛,提前回来的褚休提笔在桌面上书写,一张纸又一张纸。几天时间,写了快一小摞。
裴景靠坐在床头被褥上看书,瞧见褚休写的认真不由问她,“你写什么呢?看着也不像策论文章。”
“话本,”褚休道:“之前无意间听书发现廖先生讲的故事不够齐全,我重新写一个替书里的人把原本的内容补全。”
她提起话本,裴景就想到了武秀长公主。
裴景坐直了身体抬眼看褚休,眼底火光在蜡烛火苗映照下明明灭灭,“你不怕?”
“我自然怕了,”褚休说的理所应得,“所以回头我署你的名。”
裴景,“……”
裴景将书朝褚休砸过去。
褚休扭头躲过,“逗你呢,我起个假名就行。”
“如果你要写,”裴景自己下床捡书,站在褚休身边低头看纸上的字,只觉得褚休那张方寸大小的桌子上亮着的油灯蜡烛,就这么慢慢照明了她原本迷茫昏暗的路,“我也来。”
“你不怕?”褚休扭头抬眼看裴景。
裴景拍着书上的灰,“怕,所以我署你的名。”
褚休,“……滚。”
裴景笑着。
编书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褚休跟裴景讲,“明天领完月银我就回家,你要是有老师的消息跟写了新内容,就让褚大叔帮我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