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灵,必是一直看着她的。
等她有一天有出息了,就把母亲的牌位挪走,再也不在这腌臢地儿待一天。
“你终于来了。”萧正甫一开口,仿佛就带着一股子道观里的飞灰味。
萧冉道:“我来得多巧啊,父亲你正好在家,没有上山、也没出去办事。”
萧正甫睁开了眼:“你知道,每年这几天我都在这儿。”
萧冉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跪在垫子上,手指轻轻摩挲上边的绣纹。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知道了只觉得恶心。
或许萧正甫是有真心的,可这真心同她欣赏的实在相距太远。她也算入世许多年,可却永不能在这方面体谅他、原谅他。
“你是不是琢磨很多天了?”萧正甫问:“从前些日子江清漪任职,我就有感觉,太后必是要派你做些别的事。”
萧冉低着头,轻笑了声。
“父亲果真明智。”她转头,“不过看的这么清楚,怎会不知道太后娘娘的意图,一意孤行在山中隐居呢。”
萧正甫沉默了一会,道:“我老了。”
他年轻时壮志踌躇,白手起家从一个布贩考中进士,先立业后成家,到了三十岁才有了萧冉。
而今他五十了,便是活到七十,也没几年好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