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的是非纠缠。虽说她晏逐川绝不会护不住自己的人,可纵使骄傲如她,也会担心曈曈是否会恼了她,嫌了她,是否会有哪怕一丝的不情愿。
却不料曈曈竟然是这般想的。她捧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啊,自身都还那样娇怯,却已然在惦记着要保护她了。
晏逐川心头一酸,仿佛蓦地陷入一片柔软。
洛曈久久未闻得逐川回音,有些局促起来,想来逐川一定在偷偷笑自己吧。
洛曈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武一窍不通,文亦无所长,要谈保护逐川可不是有些妄想了么。但她真的好怕,更不敢去想,若有一日逐川也受到伤害,无力回天的样子。哪怕仅仅是假想一下,都令她痛彻心扉。
晏逐川正动容,突然感到手上一凉,随后一滴水渍在她衣袖上氤氲开来。再一看洛曈,竟是低着头抹起了眼泪。晏逐川慌了,忙将洛曈微微扭转,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
了解到洛曈缘何伤心落泪后,晏逐川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曈曈莫哭,若是旁人瞧见,可要以为我欺负你了。”晏逐川单手轻柔地拭去小姑娘脸侧的泪珠,低头在她耳边温声哄着,“是我不好,害我的曈曈平白担心这许多。”
“不是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唔——”洛曈闻言连忙摇头,又欲自怨自艾,弗一回眸,嘴巴便被堵了个结实。
突如其来的这个吻炽烈而绵长,洛曈还怔愣着不及回神,便再一次体会到了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唇舌交缠。
晏逐川漂亮的眉眼近在眼前,璀璨如星子。洛曈羞于直视,急忙阖上眼帘。夜色幽深似墨,她倒不必担心绯红的面颊被瞧见,可那如鼓点一般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却透过紧密相依的身躯,诚实地传入了晏逐川胸膛之中。
“嗷呜……汪!”
若不是大吉在洛曈怀中不满地挣动了起来,这一吻不知要到何时才罢休。
“小笨蛋,下次要记得换气。”晏逐川见洛曈险些将自己闷坏,缩在她怀里直微微轻喘,不由得失笑出声,捏了捏洛曈的脸蛋道。
洛曈抱好大吉,只窝在晏逐川胸前不做声,抿紧的唇角悄悄弯起,任由脸上热气蒸腾。方才一路行来她还依稀觉得这春夜着实有些凉,现下却是一点都不冷了。
微风依晏逐川的授意慢悠悠走了这半天,早已按捺不住了,不满地仰头打了个响鼻。晏逐川搂紧了洛曈,轻道一声“坐稳”,便策马快跑了起来。
微风跑起来略有些颠簸,洛曈只觉仿佛置身小舟,一颗心忽上忽下,直至飘入云端……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皎洁明亮,夜空中繁星点点。清清凉凉的夜风,同身后之人那令人安心的声音一起,轻柔、却坚定地掠过洛曈耳畔:
“别怕,就算是天塌了,也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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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暂且放下晏逐川和洛曈二人抓到那杀害锁匠之人回府不提,却说白日里午后,凌肃和霜月去查那玄雾楼的踪迹,她俩正边走边聊着,要找的目标就出现了。
她们其时正身处于闹市之中,商贩叫卖,人来人往……霜月猛然被凌肃拉到树后,一时有些反应不及,脚下不稳,和凌肃撞到了一处。她才揉着肩膀呼痛,凌肃的手就捂上了她的嘴。
凌肃下意识地出手,并未想太多,直到掌心传来无法忽视的温软触感,让她不由得怔了一瞬。对上那双睁圆了看着她的紫眸,凌肃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往斜前方指了指,便松开了手。
霜月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茶楼,生意挺红火。二楼拐角处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奇怪的人,半张面具遮住脸,左顾右盼颇为醒目,想来目标就是他了。
“他是谁?”霜月压低声音问。
“别直愣愣地盯着,太明显了。”凌肃掰过霜月的头,也低声道,“我此前调查时,曾见他和玄雾楼的人一起出现过。”
那蒙面人似是在等什么人,每隔一会儿便要看看楼下和远处,反却没什么心思喝茶,店小二也始终不曾凑至他跟前。
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夕阳渐渐西沉,街边的商贩也开始陆续收摊,楼上那位蒙面人终于有所动作了。
“可算是走了!老娘等得累死了……哎哎,等等我呀!”
凌肃刚想跟上,就被拽住了衣袖,回身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就见霜月笑嘻嘻道:“嘿嘿……我腿麻了。”
凌肃回头望了望,眼看那蒙面人离开茶楼,越走越远,遂背对着霜月半蹲了下来。
“赶紧上来,跟丢了找你算账。”
霜月未料到凌肃愿主动背她,也没多犹豫,双臂勾住她轻轻一跃就伏到了凌肃背上,嘴角漾起一个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