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筒过来。
廖云丞接过,递到童念手里说:“你来,拧这里。”
童念听话接过,捏着花筒的首尾两端用力一拧。
只听“砰”的一声,花筒里的花瓣和彩带霎时间喷了出去,一时间漫天飞花。
钟鸣看了眼手表,正好十点十分,一声令下:
“全体都有,出发!”
整齐列队的人自觉西散开。
钟鸣和一位光头司机师傅上了首车。
“你愿意陪她完成首次试航吗?”
廖云丞伸出手来邀请她,像是邀请她参加舞会一样。
钟鸣在前排坐着,和司机商量行车路线,廖云丞和童念在大巴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好。
“你觉得不觉得,现在很像高中谈恋爱的时候?”童念笑着问。
少男少女在坐公交时挤在一起,各自揣着那些零星的,暗戳戳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不经意间的肢体碰触,都能脸红心跳好久。
“没体会,我高中没谈过恋爱。”廖云丞说。
高中是他平淡生活中最鸡飞狗跳的一段日子,父母矛盾日渐激化,一家人就连过年都没有坐在一张餐桌上。
即便是为了他的生日勉强落座,父母的焦点也是在指责对方买的蛋糕多难看多敷衍。
明明都很敷衍。
廖云丞甚至不敢想,如果那时候不是去了童念家,见了一个正常的家庭有多温馨,以他那么偏执孤高的个性,很可能永远无法组建家庭。
他对家庭是没有渴望的。
“我也没谈过。”童念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时候看同龄的男生,总觉得他们很幼稚。
在身边人都鳞爪飞扬的年纪,她心里偏偏住了一个恭默守静的人。
车子沿着海边疾驰,围栏外,魅蓝色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亮光,刺人眼睛。
童念眯了眯眼睛,抬手遮了下眼睛说:
"新桥的海风好热,不像华港那么凉爽。”
“嗯,这里的海风往陆地上吹,到了晚上就会很潮湿。”廖云丞也抬手,用大大的手掌遮住了光照过来的方向。
童念怔了一下,这话以前了了跟她说过,而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
她忽然想起来,现在来到了了的地盘,不跟人家打个招呼是不是说不过去,毕竟是帮过自己那么多的人。
况且像了了那样实力与才能俱佳的千里马,应该得到伯乐的赏识。
“在想什么?”廖云丞捏着她的下巴抬高,看向自己。
童念望着他,抿嘴一笑,满眼殷切地说:
“在想怎么还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