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了他的微信。
她说:“师兄你好,我是林苏。京美国画系大一。”
兜兜转转最后居然是自己的学妹。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朋友的生日宴。
那是余盼山在京市为数不多的好友林渊,当时还有另外几个高中同学,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女孩穿着宽松毛绒睡衣,睡眼惺忪地下来,看到余盼山,先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无措地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地坐在楼梯上。
林伯母皱了皱眉,“苏苏,你怎么回事?不是都提前和你说了今天有客人吗?”
林苏大概是被说的不好意思,耳朵倏地就红了,慌里慌张地逃跑,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余盼山目睹了全程,然后收回了目光,几个人继续闲聊。
生日宴之后,林苏在楼下等他。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头发自然地垂在两侧,一对珍珠耳环在乌黑的发间若隐若现。
没有多余的寒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余师兄,你有女朋友吗?”
出于礼貌,余盼山还是没让气氛首接冷下来。
“没有。”
女孩明显雀跃了一下,在胸前轻轻地捏了捏拳头,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放下。
“师兄,我可以追你吗?”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苏明显有点受伤,但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她喜欢你吗?”
余盼山要离开的步子一顿。
林苏没再问,但是己经明白了一切。
他在京市的这段日子,经常能见到林苏的身影。
早上下楼,林苏正好在楼下喂流浪猫。中午在朋友公司楼下吃饭,林苏正好也来点单,邀请他拼桌。晚上回家,林苏说她家顺路,想要拼车。
很刻意的恰好。
但偏偏碍于她是朋友的妹妹,林渊还专门嘱咐他,林苏最近在他工作的地方附近实习,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林苏。
林苏本来一开始很规矩,也没有越界。
到后面来越来越放得开,有一天,她突然很开心地问他:“师兄,其实你说有喜欢的人是骗我的吧?我看了你之前的朋友圈,也问了我哥,他说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回事。”
他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
不是没有这回事。
是不能说。
六月份,他回到了静海。
那天的月亮很圆,很亮。
他藏在心里的心事,找到了喜欢的人,和他在月色下接吻。
他原来设想过这样的场景,本来以为会很痛,但是好像并没有之前在庆大门口看到周淮屿那样苦涩,反而有些释然。
他当时许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不是希望她永远幸福吗?
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他是趁夏栀不在家的时候走的。
那天也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和他来的那天几乎一样。
雨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下起来的,他没带伞。
走到巷子口口,他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
他有一瞬间怔愣。
是林苏。
她想为他撑伞,他说不用。
林苏不理解,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是这样走进来的,所以想这样走出去。”
林苏也不知道理不理解,认真地点点头,“哦。”
女孩丢了伞,陪他一起走了一段路。
然后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进来的,但是我想陪你走出去。”
余盼山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瞬,踩着满是水洼和青苔的石板路继续往前走。
然后小姑娘很认真地问他,“我陪你走了来时路,现在我想为你的世界打把伞,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