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的小手停在半空，不明白他为什么躲。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

男孩也反应了过来：这是主人，不让他吃，他就得放下。

看了看旁边照常吃饭的林乘风，他咬牙将碗放了回去，垂下狠戾的眼睛：他没把握打得过这个老头。

阿照倒是没被他吓到，将小手继续伸过去，放在了男孩的饭碗碗底：“我手凉，一会儿就不烫了。”

男孩看着那个放在碗底的白嫩小手，脑袋宕机了一下：她这是……

过了一小会儿，阿照缩回手：“好啦，快吃吧。”

男孩重新拿起筷子，低垂着头，大口地吞进温温的面条，两口便吃完了。

林乘风夹了一筷子咸菜条，没有看他：“吃饱为止，自己去盛。”

男孩立刻起身重新盛了一碗。

这顿饭，男孩吃了五碗面条，惊得阿照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吃完了饭，男孩利索起身收拾，刷了锅碗。

然后安静垂首站在墙边，等待指令。

在暗室，首视管事会被视为挑衅，会被鞭打。

林乘风走到路边往炉子里添炭：“坐下。”

男孩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抬头看着我。”

男孩抬起了头，首视这个买下他的人——

瘦削的脸上没几两肉，衣服己经发白但是是干净整洁的。

最奇怪的是那双眼睛，敏锐、洞察，却带着宽容，甚至……

当时的男孩形容不出来，后来在他长大之后明白了那是什么。

是慈悲。

和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男孩一愣：为什么不是指令？

他想了想，吐出了几个喑哑的字：“我能为您做什么？”

没有价值的人是不能活的，这是他从暗室里学到的法则。

林乘风往阿照一指：“做我徒弟，保护她。”

阿照不乐意：“爷爷能保护我。”

这也是男孩想说的，他这么强，用得着他？这福娃娃一般的女孩明显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的。

花了金子，管他饱饭，教他本领，只需要保护阿照。

这女孩……很难保护吗？

他得出了结论：这是骗他的答案，一定还有别的。

“我会教你我所有的本事，买你13年，阿照20岁之后，你便是自由身。20岁之前，你要用生命保护她。”

生命？

“我会死吗？”男孩挤出了几个字。

“不知道。”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你明天早晨就可以离开。”

“金子不用还？”

“不用。”

那两条黄鱼，至少够普通人家十年开销，他不信。

男孩正思忖着，余光看到了阿照。

阿照噘着嘴，手指捻着兔子的耳朵，红绸上出现深色，接着，一些液体从脸颊上落了下来。

男孩皱了眉：她怎么哭了……过坟地都没哭。

林乘风也注意到了，他将阿照抱了过来，放在腿上，手指抹掉眼泪。

“阿照不是喜欢他吗？多一个人保护阿照好不好？”

“你要离开我吗？”阿照抬起头问林乘风。

林乘风一愣。

他以为阿照不会察觉，她还不到七岁。

这句话，也将沉浸在思考中的男孩硬生生脱离出来：

他要离开？

“爷爷永远疼爱阿照。”林乘风温声细语。

“爷爷会像胡伯伯那样吗？”

“不会。”

阿照自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乘风看向男孩，明显在等他的答案。

无论信不信，他现在最好顺从。

男孩点点头：“我答应。”

林乘风不动声色，但是怀里的阿照感受到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取个名字吧。”

“林阳。叫我林阳吧。”男孩看了一眼阿照的小手说。

林乘风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好孩子。”

往里间走，半间房子都是大炕，阿照钻了被窝，很快便睡着了。

林乘风拿了一床絮了新棉花的干净被子放在空着的位置上。

林阳捏着自己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衣服，手足无措。

林乘风在炉子上提下来烧开的水，倒进了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