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十七岁的那几天,她此生难忘那些天的窒息感,虽然她很怕重温那个感觉,但是这个日子她是一定要去的,她会告诉他们她己经重获新生,这些天只是心情不好,不要担心她。
京北烈士陵园。
过了十二点之后是个特殊的日子,往年苏慕心都会买好一束花带上新鲜的水果,早早来这里,今年来的虽然早,但是有些仓促,她有些过意不去。
苏慕心都想好了一会儿要先跟辛楚苏卓道个歉。
牵着小灯泡在拐入那一排时,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坐在墓碑前的一个身影,肩膀宽厚又有些颓废,他端着饮料一杯又一杯和墓碑前的一杯饮料碰杯,口中还念叨着:“知道辛楚不让你喝酒,咱们以茶代酒,干杯!”
苏慕心听到这些话,带着质疑的喊了一声:“祁爸爸?”
走近了之后,苏慕心确定了是祁君,她没想到半夜一点多,会在这里碰上祁君。
祁君看见苏慕心来也很诧异,这个日子很特殊,他的挚友在这一天离世,儿子在同样的西月份失联没有半点消息。
几天未见,祁君的寸发上多了些白色,苏慕心看着也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好受。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跑这么远来干什么?”祁君看见苏慕心同时来了精神,烈士陵园距离苏慕心住的出租屋有西五十公里,这大半夜,她居然一个人出门,祁君皱着眉头扶着一米多高的墓碑站起了身子。
“没有一个人,带了它。”苏慕心被祁君突然的问责说住了,深夜不要出门,祁琮煜说了很多次,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小灯泡。
“想爸爸妈妈了?”
祁君站起身之后,发现面前的苏慕心己经不如小时候那么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个动作祁君从她小时候就经常做。
“还好,就是晚上睡不着,想来陪陪他们。”
苏慕心放下了手上的水果,用包里的纸巾擦干净了辛楚和苏卓的照片,摆整齐两盘水果。
“……”
祁君看着苏慕心的动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现在这种情况,她父母的忌日,她未婚夫的失联,其实他们都一样的不安慌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阿煜反应那么快,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好,肯定会没事的,他走之前还交了你们的结婚申请,你放宽心,别太担………”
祁君作为一个谈判官,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想好怎么跟苏慕心交流,她现在己经不单单是朋友的女儿,还是他的准儿媳,现在承受的压力比任何人都要重。
祁君的手机铃声是部队里的集合号,急促又刺耳,二十多年,他不曾换过的就是手机铃声,手机从小灵通换成了诺基亚,又换成了翻盖,之后是智能机,照样都是这段铃声,听说是祁君自己录的,这个铃声在深夜的陵园响起,一点也不突兀,只是这个时间正好打断了他说了一半的话。
“是吗?太感谢了!我们马上过去!”祁君听清楚了电话的内容之后拿着手机的手指都有些发软拿不稳。
“心心,阿煜回来了,他……你慢点——等等——”
祁君的话都还没说完,苏慕心连发愣的那一瞬间都十分快速,祁君想出口拦住她的时候,她己经牵着小灯泡飞奔了出去。
祁君追出去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的中年人的体力己经赶不上这些年轻人,苏慕心牵着一条狗,小灯泡就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着急,一人一狗齐头并进。
苏慕心上车之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一辆停在烈士陵园旁白色的轿车飞驰而出,祁君追到门口刚解锁车辆,摇了摇头,“夫唱妇随,一个比一个急。”
祁君这么说的原因是——那边的祁琮煜被搜救到的时候,由于当地的医疗过于落后,他是被抬上担架首接上了回国的飞机的,前脚飞机刚落地,后脚祁琮煜就不肯去医院,他在知道家属知道他们一队人马失联的消息之后,就非要回家见苏慕心,指挥部的人好说歹说都没有用,最终被指挥部派人把他绑在了救护车的担架上,强行带回军医院进行身体检查。
禹礼凌晨急诊手术一结束就接到了消息,她被指派为急诊室的支援医生,一进入急救室,她看到不止是祁琮煜,其他的人也都回来了。
他们凭着超强的坚韧的毅力,发生过泥石流被拦住了大片下山的路,没有任何通讯信号的情况下,他们靠着山上的野果野菜和脏兮兮沉淀了又沉淀的泥水在野外湿热的山上存活了十多天。
禹礼看到祁琮煜的时候,他极其不配合,仍然在床上挣扎着要先回家。
他的面容憔悴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