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虞夏还是没能吃上贺闻清买回来的关东煮。本文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免费阅读因为晚上九点,她和贺闻清在派出所做笔录。
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的灯,停在逼仄的居民楼下,好事者从楼上探出脑袋围观。
这算是虞夏这辈子头一回坐着警车去派出所,体验感很微妙。
一同去的还有那个倒地不起的男人,实际上他什么事都没有,受了些皮外伤,躺在地上不动只是因为喝醉罢了。
派出所调解室的灯光刺目,气氛却有些压抑。因为涉嫌斗殴,贺闻清坐在最里边,由一个民警看着。他半垂着眼,很安静,什么表情都没有。
虞夏这边,作为报案人,正在接受警察的笔录调查。
“敲门持续了多久?”
虞夏思忖了几秒钟:“半个多小时。”
“他跟你什么关系?”民警又问。
虞夏忍不住朝着贺闻清的方向看了一眼,男孩仰靠在座椅靠背上,背脊挺得很首,但一整天的家教课下来,神色难免略显疲惫。
“我弟。”她收回视线。
听到这话的贺闻清眉心动了动,最终也就是将目光向下定格在地砖上,没有看她。
“好,”民警合上记录本,一本正经道,“大致情况我们了解了。”
那个挨了打的男人从一进调解室开始就一首说胡话,一会儿嚷嚷着回家,一会儿说肚子饿了要吃饭,中途还说要上厕所,硬是让另一个警察陪着去了。
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没法配合调查,警察同志很无奈地联系到了他的家人。
等待的过程中,虞夏挨着贺闻清坐了下来。她见贺闻清情绪不高,以为他是在担心,便出声安慰:“不会有事情的,而且是对方做错在先——”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他轻声打断,在看不到的地方,掌心几乎被他掐得失去血色,“以后我不在晚上接兼职了。”
虞夏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他耿耿于怀的点是这里,她正想解释,说话间,醉汉的家人来了。
来者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妇人,衣着整洁,看起来是个讲究人。
见到警察倒是并没有太慌乱,第一句话就是:“他有精神病,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民警一听,查了一下男人的案底,果然如女人所说。
更离谱的是,他甚至并不住在这个小区,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晃悠过来的。
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了,男人乱敲门骚扰在先,贺闻清打人在后,但各都有错。
民警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准则,各自批评教育了一顿之后,往男人家属和贺闻清的面前放了一张调解书。
“签个字就可以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晚上值班本来就烦,民警摆摆手说。
贺闻清率先拿起桌上的笔,潦草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男人家属也签了字,事情就算解决了。
临走前,民警叫住了贺闻清:“小伙子,还在读大学吧?”
贺闻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大二。”
“对了嘛,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民警看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于是苦口婆心劝诫,“看你也本本分分的,万一真有个好歹,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出了调解室,贺闻清去洗手间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
虞夏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镜子里的男孩十分冷静地用纸巾擦干净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他这股极致的淡然让一阵阵迟来的后怕充斥着虞夏的胸腔,之前被她强行压下去的情绪又止不住地翻涌起来。
她动了动唇:“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贺闻清,你今天是疯了吗,如果那个人真的有什么事——”
“我下手有轻重,”他语气轻描淡写,将纸巾揉作一团,掷进垃圾筐里,转过身面向她。距离骤然被拉近,虞夏的鼻尖差点撞上他的胸口。
贺闻清低眼注视着她轻颤的睫毛:“而且我更在意的是如果你有什么事。”
说不感动是假的,虞夏没有料到,曾经那个个头还没有她高的小小男孩,会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地冲在她的身前。
她望着贺闻清黑白分明的眸子,那里太过干净澄澈,以至于责怪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于是她轻叹了一口气,和小时候一样,拉了拉他的衣袖。
“行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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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国庆假期过去了一半。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虽然虞夏极力劝阻,但贺闻清还是坚持推掉了后面的家教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