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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眼眶一热,一只粗糙的大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也许是病痛搓磨了虞丽梅的精神气,她笑得有些疲惫:“问医生了,没多大事,还是早期,治愈率很高的。”
虞夏抹了抹脸颊:“多久了。”
虞丽梅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没多久,就上周,妈可没想瞒着你,就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见虞夏只是低着头,虞丽梅又自顾自道:“面包店可能一时半会儿开不了门了,医生的意思是,手术成功率挺高的……我没给你外婆说,你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尽管虞丽梅的语气很稀松平常,但是淡淡的苦涩还是在唇齿间漾开,虞夏喉咙很涩,只能闷声道:“先别告诉外婆了。”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贺闻清的一条消息弹了出来:「虞阿姨还好吗?如果需要我,我可以过来。」
她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点开那条消息,而是将手机倒扣放到一旁,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在她印象中,虞丽梅年轻的时候相当漂亮,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以至于虞丽梅每回都很骄傲地说虞夏是遗传了她的美貌基因。
在虞夏小的时候,虞丽梅还是很爱打扮的,高跟鞋,红裙子,大波浪,样样不落,她和贺德松结婚的时候,虞夏暗自觉得他配不上虞丽梅。
两次失败的婚姻让这朵玫瑰开始枯萎。
她早己不记得,虞丽梅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于将又黑又顺的长发随手用夹子盘起,素面朝天地挽起袖子为了生计而忙碌。
那双以前总是戴着珍珠手链和银镯子的手变得粗糙,有一根手指甚至变了形,是在操作面包店的机器时不小心被轧到了。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虞丽梅还是很瘦,只是现在更像是人到中年的削瘦,虞夏几乎一伸手就可以将她轻轻松松搂在怀里,被一把骨头硌的疼。
一眨眼二十年的光阴,什么都被蹉跎了。
见虞夏不吭声,虞丽梅笑了笑,还在继续说:“马上就要毕业了吧,你们学校应该有毕业典礼,也不知道我到时候能不能去看——”
“妈,”虞夏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毕业后,我回榆川。”
虞丽梅有些愣,似是没想到她改口的这么快,就听见虞夏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她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妈,你放心,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