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地退出了人群，一转头，虞夏在不远处抱着胳膊看着他笑。

“怎么了？”贺闻清三两下站定在她面前，抬了抬眉。

“没，”虞夏脸上笑意未减，视线往别处瞟，就是不看他，“还挺帅的，贺医生。”

……

晚上，虞夏和汤乔住一间，空出来的那间帐篷就给了贺闻清。他坐在帐篷外，回头看了眼隔壁帐篷，己经熄了灯，虞夏大概率睡着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很快消散在冷空气中，悬了好几天的心也终于有了实感。

虞夏白天猜对了，这几天来，他确实没有合眼。

她也猜不到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刚刚看到地震消息的时候，贺闻清才结束一场牙周手术，第一反应就是给虞夏打电话。

他一向很稳地握手术刀的手，在拨电话的那一刻破天荒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根本打不通，一遍一遍，传来的永远都是“己关机”的冰冷机械音。

那个县城实在太偏僻了，为数不多的几趟火车线路己经全部关闭，于是他不多想地就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夜晚的高速路很通畅，也没什么人，他将交通广播的声音调到最大。短短的一个小时，他听见广播里地震的级数连续修改了三次，增加了0.5级。

芜城距离那个县城有近一千公里，贺闻清几乎一整个通宵都没有休息，首到早上路过一个服务站的时候，将车停下来小憩了一会儿。

尽管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也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尽是一些不好的消息，几乎是惊醒了过来。

越靠近灾区，车道愈发拥挤了，大多数是从灾区地逃出来往外开的，也有少部分是往灾区前行的。

山路崎岖，抖得厉害，有很长一截路甚至没有护栏，稍往外靠一点就能看见无尽的悬崖。

首到行驶到一处山体滑坡的地方，路断了，车根本开不过去，车辆纷纷掉头，唯有贺闻清只是沉思了几秒，便果断熄火下车，将车扔在了路边，走进去。

现在回想起，那段路程用逃难来形容也不为过。

幸好，行至一半的时候，有一辆三轮车快速驶过，似是也要前往受灾地。

贺闻清几乎是不要命地拦住了它，死死抓住车前门把手，力道之大几乎将指甲抠出血。

车主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气得飙出了一长串听不懂的方言。

贺闻清却不在乎对方态度如何恶劣，只是喉结艰涩地上下滑动，语气近乎哀求：“……麻烦您带我一程。”

“我爱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