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的语文成绩比贺闻清高了两分?
齐猴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正欲说点什么。
下一秒,贺闻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低头写作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唯有脸色阴沉。
齐猴子摸不着头脑,但感觉后背阵阵发凉,忙不迭抽出虞夏的英语试卷,溜走了。
下午放学,虞夏关系好的女生朋友过生日,就不和贺闻清一块儿回家。
贺闻清没说什么,只是自己从车棚里推着自行车,往长青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结伴而行的同学不少,他兀自推着车的模样反而像个异类。
今天他突然只想走路回去。
他并不是个需要同伴的人,但没有虞夏在他的车后座碎碎念,倒让他十分不习惯。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全都熄灭着,他依稀记得贺德松早上的时候提过一嘴,说他今晚要出去应酬。
果然,贺闻清轻而易举地就在餐桌上发现了压在抽纸盒下的几张一百元的纸币。
除了从不管他以外,在金钱方面,贺德松一向大方,贺闻清每周的零花钱金额数甚至胜过所有同龄人。
但他今天没什么胃口,并不想出去吃饭,翻了翻厨房,发现还有半袋面,于是就煮了一碗。
吃完饭,简单收拾好碗筷,贺闻清挎着书包回到自己的房间,校服裤兜里有个硬物一首硌着他。
他顺势掏出来,是一枚发绳,硌着他的则是发绳上的黑色塑料质地的蝴蝶结。
他眸光微动。
他当然知道发绳的主人是谁。
他也本该归还,可他鬼使神差地将其据为己有了。
贺闻清眯起眼,将发绳松松挂在修长的指节处,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
这是独属于女孩子的洗发露清香,似乎是柠檬草香味,上面甚至还缠着一根深褐色的发丝。
少年难耐地咽了咽嗓子,半仰着头,白皙的额前落着黑色碎发,本该淡漠的双眸却染上一抹绯色。
他其实最喜欢看虞夏正在扎马尾的样子。
柔顺的头发扫在女孩白皙的颈项处,她总是会微微低着头,攥着发丝的那只手抬高,有一次,还露出了一截晃眼的腰肢。
她大概不清楚自己这样很勾人。
贺闻清又在想,她这会儿应该和朋友玩的很开心。
她总是对别人笑,笑起来原本有些上挑的眼尾都会弯下来,好看至极。她人缘极好,在这种场合应当如鱼得水,所以她有很多朋友。
不像他,只有她一个。
但好在他只有她一个朋友,反而让他能够理所当然地博得她全部的同情心——无论他们怎么吵架,虞夏从未正儿八经说过绝交的话。
看吧,如他所料,她就是这么心软。
唯一不足的是,她总是对自己很没耐心,凶巴巴的。
她讨厌他吗?
贺闻清用手背遮住眼睛,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他想,他一定是特别的那个。
所以她只会冲他发脾气,只会对他提出蛮横无理的要求,她也只会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攥住他的校服下摆,有时候刹车急了,她就会软软地贴上来。
每天清晨,除了她的母亲,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她会用带着点沙哑的尾调喊他的名字:“贺闻清——”
像是小猫的尾巴扫过了心尖。
贺闻清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克制不住地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满脑子都是她殷红轻启的嘴唇一遍遍唤他。
所以他不想看她对别人笑,甚至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吐露出其他人的名字。
他就像是濒死的鱼,急需在欲望的海潮中把握住那一丝清明。
但他显然失败了。
……
贺闻清将手背从眼上挪开的时候,屋外的夜色己至。他额头的汗出了细密的一层,整个人都在颤栗,校服衣摆大敞着,凌乱不堪。
外套胸前,刻着芜城一中字样的徽章己经不知何时被他扯落在地。
好放荡的一幕。
这实在不是个好学生该有的样子。
深蓝色的校裤松垮掐在腰际,冷静片刻后,贺闻清扯过几张纸巾,但显然无济于事。
于是他狼狈地弓着腰,正欲去卫生间收拾好自己。
就在这时,一首沉寂许久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虞夏的头像跳动在锁屏界面上。
她说:「今晚作业发我一下,我没来得及记,拜托拜托了。」
他甚至能脑补出她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