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盈着泪水,脸颊上有泪痕,眉头紧锁。
她手里拿着刀,是那种小巧的美工刀,装饰地很可爱,像一个猫爪一样。
她对着手腕、胳膊都划了几下,鲜血就流了出来,刀刃是短的,伤口也比较浅。
许月徽能看到她的手上有好几条伤疤了,有的己经结痂了,新旧伤口交加,本来白皙的手臂狰狞可怖。
以至于她躺在床上的身体克制不住地轻微动了一下,尤其是手臂,晃动了一下。
程千遇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马慌张地把东西收进兜里。
但是血腥味出卖了她。
程千遇先面色温和地和她说了什么,然后想拿走她手里的刀,她开始激烈地反抗起来。
拿不到,只能装似无奈地罢休了,摊开双手,又说了什么。
她又哭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全都滑落了,程千遇把人拥进怀里。
她精神状态本身就不太好,哄着哄着人就睡着了。
她睡着之后刀最后还是到了程千遇手里。
很精巧的物件,正面看还以为是小姑娘的发卡、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许月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好像被一个无底洞吸住了,不住地下落。
突然梦境里浓雾加深,变得白惨惨的一片,把梦里的所有画面都笼罩住了。
画面一转,许月徽看到了她给程千遇捅刀的一幕。
还是熟悉的房间,她手里的东西变成了剪刀。
她左手握住剪刀,半趴在程千遇怀里,程千遇在他的耳畔低语。
剪刀是从后面扎进他的肩膀的,她力气不是很大,剪刀进地也不深。
然而鲜血还是一下就从伤口处涌出来了。
顺着他的衣衫流了下来,湿濡了她披散在他肩头的乌发。
程千遇的瞳孔有一瞬间地瞪大,但是又恢复了温和,他仍旧和风细雨地说着什么。
许月徽的反应倒是比他大,泪水开始一连串地滑落,手里拿的剪刀又往里送了两分。
最后终于哭出声了,把扎进程千遇肩膀的剪刀抽了出来,甩在他身后的墙上。
细细密密地抽泣,泪水止不住地流。
程千遇抱着人的力道加深,肩膀上的血流得更快了。
许月徽看着梦里的一幕觉得很荒诞,太离奇了,怎么变成她要杀程千遇了。
到底有几个版本的故事啊。
梦境的最后能听到的一句话,她能听到程千遇说的一句话。
嗓音低哑,“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受伤的是我,我都没哭。”
然后又听到他轻声叹气。
许月徽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在东省的程千遇也是在这个时候惊醒的。
许月徽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要跳出心口了。
她开始思考了,其实比起自己死了,程千遇死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她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告诫自己,想什么呢,杀人犯法的。
又做梦了,是不是自己还没有摆脱控制,许月徽默默叹了口气,她己经没辙了。
事情怎么发展,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事实就是,不是远离了那个人就能摆脱控制的。
程千遇这边醒了之后,心中是既悲又喜。
如果梦境就是未来,悲是因为许月徽的结局不是很好,喜是,自己知道了,他肯定会竭力帮她避免这样的结局。
如果许月徽的梦和他的是一样的,她当然也想避免这样的结局,所以她选择了远离。
程千遇觉得自己能接受她这样的做法,毕竟梦境太过真实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多爱一点自己,自己完全能够接受。